“哥哥骗人也没用,我手上捏着证据呢。”高英杰笑了。
他们只差半岁不到,高英杰不常叫乔一帆哥哥,进入微草后,要刻意隐瞒关系,他就更不这么叫了。
屈指可数的几次,都要追溯到好几年前,不是在罕有的闹别扭之后,就是在高英杰想乔一帆应承他某些“无理要求”的时候。那年他们想把偷偷养在外边的奶猫“转正”,看准了乔母出差的时候打算先搞定比较好说话的高父,为了让乔一帆打头阵,高英杰腻腻歪歪的哥哥长哥哥短,不多会儿乔一帆就丢盔弃甲了。
久违的称呼是一张网子,乔一帆是半条尾巴踏进罐头的鱼。
一阵激灵。再不认真点儿真不行了,乔一帆扑腾着,手忙脚乱地左推右挡,他俩扭麻花似的在床上骨碌。乔一帆的床比标准单人床略宽一点儿,也禁不住他们这么闹腾,一个不小心双双滚到地上,高英杰的肩膀撞到床头,咚的一声闷响,在静夜里不算小声了。
这一下把两人的理智扯回来不少。乔一帆的床贴墙安放,墙那边就是他们父母的卧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他俩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竟真听到那边隐约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男人趿着拖鞋的脚步声趿拉、趿拉、趿拉,每一步都踩在滚在地板的两人神经上。
乔一帆一把推开高英杰,翻身从床头捞过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听歌app、调出荣耀网游ost的播放列表、开大音量。这种危急时刻哪有不安静如鸡还反其道而行之的,高英杰汗都下来了,可乔一帆大爆手速他来不及阻拦,脚步声旋即停在门口,指节叩门嗵嗵两声,高父的声音从门那边响起来,“一帆,别熬夜玩游戏了,不是说明天还要早起归队吗?”
乔一帆关掉音乐,对着门喊话,“爸爸对不起,我现在就睡了。”
高父果真没进来,脚步声远去,马桶抽水声平息,隔壁房间的门又开关了一次,家中再度恢复了宁静。
嘀嗒、嘀嗒,是闹钟秒针还在尽忠职守。良久,乔一帆夸张地塌下后背,叹气像龙的吐息那么大声,他转头瞪高英杰,催他快点回自己房间去。
被亲爹这么一捣乱,高英杰也熄火了,只是他和乔一帆分开一年,自重逢后各种人和事商量好了似的,花式打岔就没停下来,弄得他都没机会好好和一帆说说话。一帆,虽说刚才记者会上叶修魏琛方锐一通插科打诨赶走了严肃的空气,但万一兴欣内部气氛不对就不要再继续打扰下去。
却不想这一绕远路害他们俩扑了个空,主队休息室已然关灯锁门人去楼空,看样子兴欣开完记者会就直接离开场馆了。无奈何他二人从选手通道出场,邱非四下查看,并没有乔一帆的身影,他没有等他。再看手机,两人消息往来的对话框中,最后一条消息仍是邱非自己发出的那条。
他还不想见自己吗,抑或是单纯没看到消息呢?不论是什么原因,解决方法都只有找到乔一帆把话说明白一途。也不知他在不在网吧……邱非决定去马路对面的兴欣网吧碰碰运气。
邱非没在网吧找到乔一帆,事实上除了安文逸靠在休息室沙发上抱着ipad打愤怒的小鸟,网吧二楼其他人一个也没有。门敞着,邱非礼节性地停下脚步,“咚咚”叩了两声。安文逸把最后一只小鸟角度刁钻地弹射出去,石块木条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倒下,最终竟形成稳固的三角形结构,活得好好的猪发出嘲笑一样的哼哼唧唧。他啧了一声,把ipad扔到一边,招呼邱非和闻理进来坐。
运气没有差到家,这一行倒不算徒劳无功,安文逸告诉邱非,开完记者会后,唐柔本人波澜不惊,一众选手也算情绪稳定,老板却百感交集得快哭出声了。唐柔贴心安慰果果,提议大家一起去游戏中心散散心,就在不远的一家新落成的购物广场。于是安文逸就自己从比赛场馆回来了。自来熟的闻理很体谅地拍拍安文逸肩膀,安文逸眼镜闪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于是邱非他们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位于购物广场的游戏中心。事不过三,情报正确无误,再不能扑空了吧。邱非二人搭乘扶梯,人未至乐先闻,游戏中心坐落的楼层近在咫尺。因扶梯缓缓上行,邱非眼前一幕竟似从天而降。再加上响彻商场的电子音乐和着节奏鲜明的鼓点,一切都仿佛好戏开锣。
乔一帆有客人,今晚是不可能拉走乔一帆单独行动了。撤回前言,自己的运气真的差到不能再差了。
游戏音乐是元气满满的球体,反弹上天自由落地,被砸一脸也必须没脾气。正对扶梯口的是一台太鼓达人,跟前站着奋战中的乔一帆和高英杰两人。
单脚向前迈定,侧身弓步扎稳,握槌虚虚端架势,敲鼓的乔一帆肉体凡胎飙出视频快送五倍速效果,向四面八方投掷鼓点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不停。双腕残影直追野蜂振翅,躯干摇得也很合韵致,终盘几下如雪纹劈空,当真好生利落,全良fullbo的成绩金光闪闪。旁边的高英杰虽也不是吃素的,音游的领域到底手速不代表一切,打错了几次拍子。
面朝屏幕的二人鼓槌交击,干脆的啪的一下,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