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那是几岁的时候,他受到了那群亲戚的邀请离开了一阵子。
那天的一切都变了,他开始恐惧自己的血脉,开始害怕无意识伤害了自己珍ai的家人。
曾经他乐观地想,也许他是幸运的。
他依然是幸运的,因为他终於找到能让制止自己的那一道希望之锁。
「希恩,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
更别说见到si人了,一碰到有人si亡,他肯定直接发狂。
「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一个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伤害的人,他能克制住你,让你不再害怕、不再被天赋所困扰。」他的母亲温柔劝慰,唱的歌也相当轻盈温暖,安定了他刚觉醒时因天赋影响而不稳定的睡眠。
只要情绪受到刺激便会不受控制,难忍的冲动破坏了环境,超越极限的力量连带伤害了自己。
在凯尔的记忆中,他天生是食物链顶端的狩猎者,拥有普通人为之羡慕的血脉天赋。
所有的罪行都加诸在莱拉普斯身上,可笑的是他们无法辩驳。
他天天被脑袋臆想出的幻影弄的神经紧绷,就算吃了药闭上眼,依旧沉溺在恶梦之中苦苦挣扎。
一切都是权力驱使的y谋,无知的人民根本不晓得,那些残忍血腥,对於边疆遗族的征讨以及暴行,大部分都是分支家族为了满足他们的慾望而诞生的杰作。
有好一阵子,他只要见到稍微锐利一点的金属锋刃就会陷入可怕的幻觉无法自拔。
柔和的琥珀se泽专注看着他,浅金的se彩彷佛天使降下的圣光净化了埋在黑暗深处的躁动,他的鼻间捕捉到了森林独特的清香,耳边传来了规律的呼x1频率,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在触碰到的肌肤上产生了令人沉稳的安心感。
没有人能理解平时耳边传来的杂音是多麽的吵闹,没有人明白鼻间过度驳杂的气味时常令自己反胃不适,更没有人知道,过度敏感的不只是五官,更是能察觉周遭人们无时无刻传达出的虚伪、恐惧、源源不断的算计以及恶意。
却没想到惨剧来的令人这麽猝不及防。
披着红袍的恶徒在他面前夺走了属於他最亲昵的家人,那双金se眼眸紧闭,宛若黑夜里熄灭的明灯,令旅者迷失了方向。
只留下一条属於对方的兽牙坠链,上头浅薄的金se痕迹时时刻刻提醒着
他失去了他最亲ai的家人,失去了能安抚他的金se眼睛。
他们从莱拉普斯分支了出来,替换了姓氏,成为新的庞大家族。打着能控制利剑的名号,在贵族议会占领了一袭之地。他们完美复制了贵族华丽的外表,同时也将贵族y暗的一面实行了透彻。
他的鼻子变得更加灵敏,开始能辨别动物血与人血的区别,并且更加敏感於後者──他害怕看见人t出现任何伤口、甚至流出的血ye都感到极度恶心。
因为无法控制情绪,更容易被他人引导利用,也许自己不愿、也许想要发泄,在失控期间无可摆脱自己也有参与屠戮边疆遗族的事蹟。
「少跟我玩这套,你威胁不了我。」金眸骤然冷下,德里娜异se双瞳里的兴味更浓,却没再继续阻止,只是目送对方甩也不甩她的带人离开。
母亲使用天赋所唱的歌已经无法安抚他的情绪,不停替换而来的医生也无法阻止自己逐渐迈向崩溃的jg神,过於抵触人们的接近而奋力挣扎,伤害了想帮助他的人、也让自己的身t留下更多伤痕。
他小心翼翼地抓着对方的衣物,深怕再度伤到一丝一毫,意识沉沦在温暖的怀抱中,就像是无尽的噩梦里得到了救赎,在陷入沉睡前忍不住低低叹息。
过度扩展的五感、极强的治癒力、无视r0ut极限的力量,都是他痛苦的根源。
「我可还没同意放行。」
直到那双金se眼睛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但是祸不单行,血脉稀薄无法觉醒莱拉普斯天赋的亲戚不满於现状,他们丝毫不明白觉醒血脉带来的苦痛,嫉恨着继承强大力量的本家。
因为他拥有一个不畏惧家族名号的母亲,还有跟在母亲身边那些友好的管家仆人,以及,在後来与他生活多年,最亲昵的弟弟。
「当然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会分开。」
但是对他来说,这个血脉无疑是一个恶毒诅咒。
「我先把他送去弗兰德那,有事之後再说。」
他看见了满是伤痕的手臂执拗的拥住他不肯放手,蓦然心脏骤疼,那是他从未尝过的疼痛,b陷入狂乱如撕裂般的脑袋还要疼,强烈的痛苦拉回了理智,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不舍。
记得母亲说过,莱拉普斯并不是无法掌控自己的魔鬼,而是因为缺少了常人那道克制自身的枷锁。
v人一眼,想想这也不是办法,罗伊扯下绑在臂上的布条随意包住伤口,粗暴地把地上的人拎起,不顾凯尔挣扎直接击晕对方,仰头就见德里娜略感兴趣的瞅着他的行为。
「凯,不用害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