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刺目的霓虹,房间外是纷杂的歌声,鼓点敲在每一个享乐者的心底。人们肆意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将不同的液体挥洒在每一寸地板上。
外面是混乱的世界,是放肆享乐的世界。
房间内安静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佛手柑的气息缭绕在其间,与门外的嘈杂混乱,交错的各式女士香水还有男士古龙水的纷繁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除了依然昏暗的气氛外,简直与外界毫无关联。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吱呀一声,这唯一的隔膜被骤然打破,一个少年迟疑地在门间伫立,探出一个头,只能看见蓬松的乌发夹在中间,看不清他的脸。
从房间里传出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像秋风中的大提琴优雅奏鸣,乐声被风裹挟着,丝丝缕缕飘到人们的耳边。
他说进来。
少年关上身后的门,轻轻地走了过来,到沙发前站定。白衬衫的衣角被他攥出了褶皱,布料还在微微颤抖着。一丝浅淡的薄荷香气萦绕在发间,与房间内的花香形成两个阵营,好似误闯入奇异世界的爱丽丝,对一切充满好奇,又带着纯洁的诱惑力。
少年清新而茫然,他像在野外肆意生长的植物,没有经过人工的扶植,显得自然又充满不合世俗的天真。
他的脸秀美极了,仿佛不是一个男孩,而是娇俏可人的女子,眉眼昳丽,乌发垂落在耳畔,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深刻的轮廓阴影。而表情确实极其纠结的,他咬着红艳的下唇,睫羽低垂而轻颤。
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五官,只露出带着奇异微笑的薄唇和仿佛能看破人心的锐利的眼神。他颀长的双腿交叠,巨大而蛰伏的力量包裹在黑色修身的西装裤中。
少年不敢抬头盯着男人,看着自己的脚尖,怯怯地说:“先生,我叫林枳。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枳,我是来陪您的。”
从男人的角度看,能瞥见少年俊秀的脸,他意义不明、玩味地笑着,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少年。
“你只需要和我玩一个游戏就可以了。”
大提琴奏响g弦上的咏叹。
林枳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在夜总会这种场所,还是顶层的私人包厢会做一些更加肮脏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陪客人,还好不是来之前想象的那样可怕,不过是做一个游戏罢了。
夜总会负责调教人的主管vivian曾经对他百般嘱咐,说这个顶层的客人十分不好伺候,他的口味很奇怪,连最有经验的“老人”也难以应付,一般来说不会挑林枳这样的新人,但是这一次却破例了。
主管说他很幸运,也很不幸。
如今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幸的了,还有什么比缺钱更不幸的呢?生活本身就是最可怕的词汇了,只要能生存下去,无论什么不幸的事情,都可以坚持做下去。
少年抬起了头。
当他清澈的双眼对上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瞳孔时,林枳有一瞬间的颤抖和怯懦。
光仍然破碎地照在他的白衬衫上,黑白灰构成的阴影模糊了本来的纯洁。
马尾制成的弓毛与银丝琴弦摩擦,在漆木上奏响咏叹——
“脱掉你的衣服。”沙发上的男人动也不动,只有薄唇轻启,带着凉薄的笑意,对房间里的另一个男孩发号施令。
林枳闭上了眼睛,心一沉,一颗一颗解开了上衣的纽扣,布料在指尖的颤动中蹭过晶莹的宝石,渐渐露出白皙而瘦弱的胸膛。随着最后一粒扣子的放手,他的白衬衫从肩头滑落,一片春光,莹莹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的目光似乎在品鉴般地从上而下扫过林枳的身体,它在游移着,这也是一个信号,告诉林枳,还不够,请继续。
被命令的屈辱和在同性面前脱光自己的尴尬使林枳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他的眉头紧蹙,又在审视的目光下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一个仅仅被一条内裤包裹的赤裸男孩就站在光的中央,他原本好像从未见过光一样白皙的皮肤溅上了玫瑰的花汁,一片云蒸霞蔚。
在他来之前,vivian强调过,一定要洗干净自己,各种意义上的。林枳第一次接触这些,在浴室中纠结了非常久,还是笨拙地使用了准备好的灌肠用品,他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尊严同身体内的物质一样丢弃了,他只剩一个干净的空壳,连自己都不剩。
这个空壳是薄荷香气的。
男人似乎很喜欢薄荷,他闭上了双眼仔细嗅闻,捕捉空气中的点点余香,但最浓郁的还是面前的男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浸透了那股醉人的气息,要将人引到地狱去,忍受痛苦的烈火炙烤。
这是不被允许的感情,也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他冲光中央的男孩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接近。林枳缓步走了过来,离这个男人越近,那股压迫感就越重,似乎他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冻过的。
在走到离沙发足够近的距离时,林枳很识时务地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