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费米悖论(2)

    程昊云忍不住笑了出声，这是对於自己多年来的愚笨与迟钝感到无奈。

    「啊！等等你做什麽？」叶千泽突然护着肚子往後跳了一大步，警戒地瞪着朝他伸出咸猪手的某人。

    过去的他一直认为叶千泽这种天才之所以愿意和自己相识相交，是因为自己无条件地深信着他提出的理论，而身为凡人的他，除了这个也拿不出其他的了。

    语气间满是不甘，低下头，他轻声说道：「这次，我可以不相信你吗？」

    竟然是在算式完成的这一刻，他才懂了原来自己喜欢的根本不是命定论，多年来一直放不下的也不是什麽拉普拉斯恶魔。

    「我今天带薛丁格去做健康检查，医生竟然说牠过胖，你就别再一直喂牠吃东西了。」

    还不用他们开口，门口的服务生就自动上前带位，直接将两人领进整间餐厅视野最好的座位。

    五年前，他被叶千泽深深x1引无可自拔，因为崇拜，因为太喜欢了，才让自己也喜欢上当时他提出的命定论，这五年来才会拚了命地想完成他曾描绘过的拉普拉斯恶魔。

    万一，如果真的有个万一，他没能成功违背拉普拉斯恶魔，一切真如算式所预言，他就没有资格继续守护着眼前的这份笑容了，而叶千泽又该怎麽办呢？

    叶千泽可自信了，他哪里可能输给一只猫呢！

    「没事，我只是饿了。」程昊云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後，突然就提议道：「你还没吃晚餐吧？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程昊云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後提议道：「我觉得你们可以一起运动。」

    「欢迎回来。」程昊云笑着对他说。

    「请问今天也是和之前一样吗？」帅气的男服务员朝程昊云问道。

    叶千泽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莫名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一gu不容质疑的压力，刚才还打算直接问出口的勇气顿时荡然无存。

    「我跟

    程昊云掩嘴笑着道：「还行，看来还没过胖。」

    所以这麽多年来他才会si抓着这点不放，但如果说五年前的自己不懂，经历了这麽多的现在也早该懂了，这阵子自己对於命定论的动摇，不是没有原因。

    「牠只是需要运动而已。」程昊云蹲下来，眼神宠溺地0着薛丁格的头。

    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先是从无穷远处靠近，短暂接触一瞬後又背道而驰，各自走向不同的无穷远处。

    原本想说就是吃个晚餐而已，怎麽就变成这样了呢？

    「啥？我吗？」叶千泽露出夸张的表情，反驳道：「怎麽可能？别傻了！」

    最初那单纯的崇拜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质。

    望着萤幕上的运算结果，程昊云握紧了拳，这一次算是为了自己，他要亲手打破拉普拉斯恶魔，然後替这一切画下句点。

    他怎麽也想不到执着了五年之久，最後能让自己放下叶千泽提出之命定论的，竟然就是叶千泽本人。

    两人一起创造出的拉普拉斯恶魔是他们产生交集的那个唯一点，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命定论，那他们就又会回到最一开始。

    抬起头，程昊云的目光又忽地暗了下来，眉眼间透露出一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情绪。

    上次在谷关无意识的行动不就有了实验结果吗？

    那时候他是为了谁，又为了什麽而意外打破拉普拉斯恶魔的呢？

    晚上，叶千泽一进玄关，就和从房间内走出来的程昊云撞个正着。

    一瞬间，房间内再度安静得只剩下机器独自运转的嗡嗡声，望着萤幕上头白se的「suess」单字，这回却是刺眼得如此椎心。

    程昊云随即开车带他前往101，不由分说就搭电梯直直往四十五楼前进，叶千泽直到站在餐厅门口，整个人都还是傻着的。

    「嗯，我回来了。」叶千泽把宠物背包里的薛丁格放了出来，对着牠松垮垮的肚子就是一阵乱挠。

手撩起额前的浏海，他的眼神异常疯癫，脸上依然挂着笑，但却和刚才截然不同。

    「那是当然，你怎麽能拿我跟薛丁格b呢？」

    纵使他无数次说过拉普拉斯恶魔并不存在，甚至毅然决然放弃一切，不惜和自己大吵一架，程昊云就是不愿意放手。

    「怎麽了？」看他一脸心事重重，叶千泽关心问道。

    「拉普拉斯恶魔啊，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哇哈哈哈哈哈哈！」他毫无预警地就抱着肚子疯狂大笑。

    趁着门再度关上锁住之前，他伸长了脑袋往程昊云身後看去，却也只能透过隙缝瞥见房间内隐隐发出来的亮光，其他什麽都看不到。

    程昊云看着他洒脱的笑颜，突然又没了自信，自己真的能打破命定论吗？

    「现在吗？好啊！」叶千泽刚才因为带着薛丁格不太方便，没吃饭就先回来了，早已是饥肠辘辘。

    「运动？」叶千泽一脸不认同，「你哪次看过牠运动了？既然不动那就要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