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道:“你不该来。”
姬临和苍烨同时出现在清华宫,还动起手来本就已经够引人注目,隐渊还来了,恐怕不出明日,宫内就要传遍她的祸国殃民。
隐渊摊开掌心,掌心旋起一道隐白色的光芒,似透明的网,他道:“我来,自有需要来的理由。”
透明的纯色光芒迅速从隐渊掌心散开,呈笼罩之势盘旋在清华宫上空,似一张不可触碰的网,隔绝了外界。
玉微眼中浮现一抹惊诧,抬眸望了望那微微浮动着的结界,疑惑地问道:“外面的人都会看不见?”
隐渊收拢掌心,微抬眸看了还在空中的两人一眼:“是。”
“你这么帮我,要什么回报?”玉微也顺着隐渊的目光看向快得只能看见残影的两人一眼,须臾,她微微拢了拢披风,眼底深处是深深的困惑。
她很疑惑两人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姬临不是时褚,应当不会这般莽撞的动手,而且方才听姬临在寝殿中对苍烨的质问,现在打起来,倒像是新仇旧恨叠加起来一起算的样子。
只是,姬临和苍烨又能有什么仇怨?
须臾,她所有想不通的点在转到姬临身上时蓦然明白了过来,如茅塞顿开一般。
她想她明白了。
隐渊看清玉微眼中骤然闪起的亮光,清冷的眸光卷上三分暗色:“我自会来索取。”
有雪纷纷扬扬地飘下。
雪越下越密,甚至有雪淌落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她漫不经心地垂眸睨了一眼:“倘若我给不起呢?”
隐渊搂住玉微的腰身,带着她后退两步,避开了扬落的雪:“你给的起。”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还纠缠在半空中的两抹身影,低声道:“他们两人只怕一时片刻分不出来胜负,先进去休息吧。”
玉微转眸看了看始终神色清冷的隐渊,又抬眸看了看空中,而后道:“好。”
她转身欲回寝殿,方才思及寝殿内一片乱,又折身走向暖阁。
留白看着玉微和隐渊的身影逐渐走远,这才蹦跶着跟了上去。
……
玉微将香料放入香炉中时,听得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弱了下来,她侧眸向窗棂外看去,便看见两人已经站在了殿外。
殿外,苍烨擦去唇角的血迹,看向正红色衣袍纷飞在雪地里的姬临,冷笑道:“你想杀了朕?”
一片红色鲛纱躺落在两人之间的黛色青石板上,姬临眸色沉沉地看着苍烨,一手负在身后:“我不会杀你。”
纷落的雪很快掩盖住正红色的鲛纱,姬临正红色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雪里:“但也仅止于此。”
苍烨看着姬临渐行渐远的身影,龙袍下的手狠狠捏紧。
……
玉微盖上香炉盖,转身准备步出暖阁,却发现本应该坐在暖阁中的隐渊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勾了勾唇角,步出了暖阁。
苍烨的视线里出现玉微的身影时,他的目光倏然凌厉,宛若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刃,下一瞬便能刺穿玉微的身体。
玉微若无其事地靠近苍烨,拿出锦帕擦拭他染血的唇角。苍烨年龄尚小,但却与玉微一般高,她无需蹲下身,恰好能与苍烨平视。
苍烨猛然抓住了玉微为他擦拭唇角的手,阴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质问的暗沉:“母后就是这般思念父皇的?”
玉微被苍烨狠狠抓住手腕,手中的锦帕陡然一松。染血的锦帕掉落在地,覆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皇儿在质疑哀家?”玉微在苍烨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中却是突然笑了。
雪落在她的发间,滑落在她脸庞,那笑里便糅进了几分冰冷。
苍烨看着玉微唇角毫无温度的弧度,心间莫名被勒紧,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紧了他的心,甚至勒出了无法复原的勒痕。
玉微退后一步,拉开了与苍烨之间的距离,眉目间是冷淡到漠视一切的冰冷:“哀家曾经骗了你,哀家的确还恨苍淮,没有他,便不会有哀家生不如死的今日。”
她的身后是三阶台阶,她却是恍若未觉般,一步步后退,踩到台阶时,她踉跄着倒在了铺陈薄雪的雪地里。
苍烨没有伸手去扶玉微起身,仅是不远不近地看着她,眼中是深入骨髓的冰冷,那是与玉微眼中心如死灰般冷意不同的泛着杀意的冷。
玉微垂下眼眸,敛下了眼底所有的纷杂之色,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荒芜:“苍淮以为我不知晓他给我的下.毒。”她微微笑了笑,看向苍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愿意去陪他,所以才不愿意戳穿他。”
苍烨依旧没有说话,罩在龙袍下的指尖却是蓦然颤动了分毫,他忽然感觉雪地里有些冷,便是内力也无法阻挡住那股冷意的游走。
玉微被笼罩而下的雪掩盖住了视线,她的指尖扣在雪地里,掌心是一片被她手中暖意融掉了的雪:“如果他愿意在我发现那个画室时和我解释,我也许不会这般急于离开,我为他抛弃了家族,抛弃了姓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