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皱眉道:“他们来干什么?”
小丫鬟伶俐地道:“两位大爷说之前要温习功课,就没有过来给老夫人磕头。如今考完了。特来给老夫人问安。”
“就说我年纪大了。早已不见客了。请他们回去吧!”郭老夫人淡淡地道,吩咐吕嬷嬷:“他们要是不走,就去请了嘉善过来。三房的人我一个也不想见!”
吕嬷嬷恭敬地应“是”。和小丫鬟一道退了下去。
郭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袁氏神色大霁。
周少瑾和邱氏则不好说什么,可她却有点好奇程证的婚事。
前世程证有点奇货可居的意思,一直没有成亲。等自己中了举人,才谈婚事。最后娶了吏部侍郎王简的女儿,得了门极其有力的妻族。
如果程家不被抄,他就是人生的赢家了。
现在程证已有了举人的功名,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成亲?
晚上和程池在被子里说悄悄话的时候周少瑾就问他:“程证成亲了没有?”
“不知道。”程池正拿着本书看得入神。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周少瑾歪了头去看书的封面,却是一张蓝皮纸,什么也没有。
程池道:“是杨寿山写。山东的一户乡绅出资给他刊印的,写的是鹤壁的水文。据说他准备花二十年的功夫走遍九州,要绘本水文图。”
“没有到他还有这样的志向!”周少瑾听了很是意外,心情也有些复杂。
如果他没有和曲源搅和到一起,结果会不会又有所不同呢?
不过,曲源是他的上峰,估计他很难摆脱曲源。
周少瑾笑道:“他让人给你送了这本书来?”
“没有。”程池笑道,“是帮他应书的乡绅送了一本给二哥,二哥知道我对这些感兴趣,又做过杨寿山的下属,给母亲报平安的时候让人给我捎了过来。”他说着,合了书页,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程证的婚事来?”
周少瑾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程池,道:“……所以想知道。”
程池“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两人熄灯歇下。
第二天程池下衙回来,周少瑾服侍他更衣,他却陡然道:“程证还没有成亲。不过他好像想想吏部侍郎王简的女儿,想让大哥出面帮他做媒,被大嫂给拒绝了。”
周少瑾讶然,道:“他怎么会想娶王侍郎的女儿?”
前世程证就是娶了王简的女儿。
可那个时候他在杏林胡同读书,有程泾出面,他又是少年举人,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而今生他父亲只是个白身,虽说是少年举人,可和王家的门第也相差太远了。
“好像是他在我们家的姻亲里面打听了一番,”程池不以为意地道,“那王家和洪家是姻亲,他中了举人之后就请了洪大太太去说媒,结果被王家婉言拒绝了。又不知道听谁说的,大哥和王简的关系很好,就想请了大哥出面。”
前世,他的婚事就是由洪大太太提出来的。
今生却被拒绝了。
是因为九如巷如今分了宗的缘故吗?
这一世有太多的改变!
☆、第五百五十六章 放榜
四月初,会试放了榜,程许二甲第五名,比程池当年成绩还要好。
郭老夫人听了自然是很高兴,吩咐珍珠开了箱笼,拿了几方端砚,几条药墨,两刀澄心纸给程许做贺礼。
周少瑾见就添了两匣子湖笔,顺道送了过去。
袁氏却像三九天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似的,脸铁青铁青的。
二甲第五!
为什么不努力点,再向前多考一个名次,就是传胪了;或者再努力一些,考进前三甲……
袁氏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屋里服侍的个个都胆战心惊,生怕有发出一点点的动响惹怒了袁氏,被当成了出气筒。
还是袁氏的乳娘战战兢兢地上前,低声地道:“夫人,那报喜的官府役还在外面候着,您看要不要依往日的规矩打赏他十两银子?”
这样喜报是有例可循的,赏个五两银子就行了,程家特别优厚,通常都是赏十两银,既不寒酸也不奢华。
袁氏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眼泪籁籁落了下来。
她的乳娘只好朝屋里服侍的丫鬟使眼色,示意她们悄悄地退下,温声地劝着袁氏道:“大爷今年才二十三岁,只怕是这科最年轻的进士之一了。这是别人家想都想不到的喜事,如今大爷就轻轻松松地为您争了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再看那历朝历代的状元榜眼探花,有几个能入阁拜相的?这人的日子还长着着,要看以后。您怎么知道大爷不会和老爷一样做个阁老啊?您又何必非要大爷去争那个前三甲呢?”
“你懂什么?”袁氏狠狠地瞪了眼乳娘,道,“袁家和闵家都人才备出。嘉善若不考个状元回来,袁家和闵家的人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