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暮的声音不由带上了一些失落:“你都看到了?”
“是啊。”晏秋景暗自叹了口气,很快压下心里的酸楚语气如常地对凌暮说:“其实这首歌我还挺喜欢的,你就当是唱给我听?”
凌暮又怎么不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但他的脸上还是随之浮现出一抹淡笑:“好,我唱给你听。”
“小暮,你这样的练法真的不行,别还没开始比赛呢嗓子先唱坏了。”李阳煦脸上的表情十分担忧。
凌暮拧开水瓶灌了几大口水进去,的确依然没有缓解掉嗓子的疲惫。在一边练歌的袁来在口袋里摸了摸,扔过来一盒润喉糖。
凌暮含了一片在嘴里,舌间带着清甜的凉意缓缓蔓延至喉咙,他低头指了指手里的歌词说:“这段我还是唱不好。”
李阳煦凑过来看了看歌词,又扭头看了看训练室被占用的钢琴,说:“走,咱们去承泽那儿。他们那首歌应该用不到琴。”
这一周凌暮过的浑浑噩噩的,感觉才没睡几个晚上突然就站在舞台上开始彩排了。
可能是发声方法不到位加上用嗓过度,也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凌暮的嗓子状态不太乐观。
他对C位竞选本就不抱太大希望,那段高音他确实唱不上去,所以对自己破音落选他也并没有感到失望。相对而言更让他重视且紧张的是两小时后正式开始的第三场公演。
凌暮换好了服装老师为他搭配好的衬衫和针织外套从试衣间走出来,队内其余几人立刻嚷道:“老师不公平!为什么凌暮的衣服这么好看?”
这首抒情歌的主题是初恋,配合舞台的服装造型也走的是校园风,几个男孩儿虽都穿着白色系的服装却各有各的风格。
凌暮对那个一个劲儿夸他衣服好看,自己造型太普通的男孩儿说:“我们换换?”
“啊?”男孩儿愣了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随口说说你别在意。”
不料凌暮却出奇地对他笑了:“没关系,你如果喜欢就换吧,我更喜欢你这套。”
男孩儿本就对他身上相对更亮眼一些的服装蠢蠢欲动,见他笑了,迟疑道:“真的?”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后凌暮坐在镜子前做造型,看到造型老师拿着卷发棒过来他偏了偏头有些抗拒,犹豫问道:“老师,可以不做卷发吗?”
造型老师也有些犹豫:“这套衣服确实有点太普通了,卷发看起来会稍微俏皮一点……”
她从镜子里看了看头一次脸上表现出抗拒的凌暮,也隐隐不忍对这个一直被网络上的恶意环绕的孩子说出拒绝的话,只好放下卷发棒说:“行吧,不卷就不卷吧。”
她在凌暮脸上涂涂抹抹时无意低头看了一眼,随口道:“这个镯子和造型不太搭,上台前记得摘。”
凌暮闭着眼睛,睫毛颤动了一下,低声应道:“嗯。”
八点一过,第三场公演准时开始。
凌暮站在舞台一侧的黑暗里,手里紧紧握着麦克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拿手持麦克风,他的手心有些湿润麦在手里有些打滑,他转身面向导演组的工作人员问:“请问有纸吗?”
对面的女编导递过来一包纸巾,他接过来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心里和麦克风上的汗后将头转向舞台,摩挲着手腕上冰凉的手环出神。
唱给你听。
晏秋景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盯着眼前的屏幕等着第一组表演的凌暮出场。
下午小琳特意给他送来了一个可以别在床头的懒人支架,手机放上去正好可以支撑在自己面前。他看着这个实用的小玩意儿心想:看来小琳还是有点用。
看着舞台上磨磨蹭蹭大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的方琳,晏秋景心里的白眼快能垒出两层楼高了。好半天才终于等到舞台黑了下来。
等舞台再次亮起时他不由摒住了呼吸。
他看到了十九岁的凌暮。
那年学校湖边的凌暮。
穿着款式简单的白T和九分牛仔裤的凌暮正塞着耳机坐在长椅上看书,他乖顺趴在额前的黑发在明亮的灯光下微微泛着光泽,脸上架着的一副细框眼镜隐约遮挡住他毫无波澜的眸子,为他身上增添了一丝温暖随和来。
舞台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凌暮摘下一只耳机,抬眸看了看周围,随后他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在手边在前奏流入时起身拿着麦克风和团队内几人一起走向台前。
其实凌暮的音域很窄,这也是他不执着于C位的原因之一。相比让他唱他万分勉强才能唱上去的高音他更愿意在自己有把握的part表现到最好。
于是带着这份若有似无的信心,凌暮拿起麦克风缓缓开口。
他练习过量产生疲劳的嗓子稍带着一些沙哑,却由于他的演唱部分都是中低音而变成了加分项,将他衬托的有了那么一些深情款款。
声音一出,台下那片耀眼的蓝海便一下沸腾了起来。
凌暮望着镜头的眼神愈发深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溺进这幽深的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