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人欺负了?”
我摇了摇头:“没,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比赛输了。”
他呵呵一笑,拉我坐在一张视野极好的桌子前。舞台上的一个穿着红色漆皮舞衣的女郎,在铁笼里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像一只妖艳的兽。
“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隋洋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没有谁是永远的赢家。是男人就要输得起,但是绝对不能轻言放弃。你要记住你的对手,然后找个机会,不动声色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低头不语,耳边的音乐糜烂飘幻,如在梦中。
我抬起头,又仔细瞧了瞧他身边的女人,五官精致,曲线玲珑,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双眼睛楚楚动人,令人怦然心动。
看见我的表情,天佑哥只是笑,随手弹了弹烟灰,一手捏着那女人下巴转向我。
“今晚陪陪我弟弟,别让这小子憋出来病来。”
女人的眼神幽怨分明,却不敢有一句怨言,勉强自己妩媚一笑,模样可怜。
话是对她说的,眼睛却看着我。我知道,我所有的想法都瞒不过他。其实从我十八岁开始,在父亲的默许下,天佑哥就喜欢把各种各样的女人扔到我床上。用他自己的话说,女人可以帮助男人舒缓压力,排解愤怒,只要方法卫生得当,绝对是一种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娱乐工具。
所以我很早就体会到鱼水之欢的乐趣,那的确很奇妙。
可是今天,我不想,面对这么美的女人,一点冲动都没有。我只是喜欢看她的眼睛,黑如点漆,好像包着一汪水,会让我想起另一个人,心里便涌起一种甜蜜的疼痛。
“哥,我不想。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
我们坐在夜总会的天台上,抬起头看天,这样高,仿佛伸手就能触及星斗漫天的夜空,风从耳边呼呼的刮过。
“哥,你有没有试过,第一眼看到一个人,你就知道自己喜欢她。”
他喝了口啤酒,淡道:“没有,爱情这种玩意,不适合我。女人对我来说,再美再好,都是那么回事。怎么,你对谁一见钟情了?”
他笑呵呵的转向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看到她,这里会觉得痛。”
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天佑哥看着我,他的眼睛比夜空还要深邃,猛禽一样,目光精锐。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让人恍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隋洋,你听着。女人可以玩,可以哄,可以骗。但是,千万不能爱。特别是那种,会让你感到困扰的女人。隋家的男人都是做大事的,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处处掣肘。我今天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看着他斩钉截铁的样子,我有些疑惑的问:“哥,如果有一天,你真心爱上了谁,那你要怎么办?”
他把啤酒喝完,扭烂了铁罐扔到一边,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先把她掐死。”
我那时真的很想问他,是吗?你真的做得到?
可是我没问,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未来的事,谁预料得到?总有某种缘由,让你在劫难逃。
我自认为已经走过了花季,趟过了雨季,浏览过无边风月,自然躲过了对爱执迷不悟的年纪。可事实证明,我错了。从那天开始,我便中了一种毒,一种名为思念的毒。
别人跟我说话,我心不在焉。我跟别人说话,人家也不知所云。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看着她从校园的操场上,迎着斑斓的晚霞,像道美丽风景款款走过。
晴朗的早晨,微醺的午后,橘红色的黄昏…….只要有她的存在,世界似乎不在寂寞。
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我学会了思念。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闷闷的,黏黏的。又好像一阵清风,肆意飘荡在我的记忆中,轻轻的,甜甜的。
如此的美好,让人眷恋……
“喂,隋洋,看什么呢?”江唯凑过来靠在我旁边,刚打完球,一身的汗味。
我皱了皱眉毛:“江唯,你就不能洗个澡再往我身上靠,脏不脏啊你。”
“操,你倒是不脏。球队训练也不去,一个人在这发呆,着魔了吧你。”
我看着远处天边那抹胭脂般的火烧云,恍惚的问:“江唯,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为了她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每天能看她一眼,你就会觉得很幸福。你会怎么做?”
“追啊,既然这么喜欢,那千方百计也要把她弄到手。否则,岂不是亏着自己?”
“可是,如果你明知道自己会伤害她,你还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吗?”
江唯一愣,挠了挠头:“隋洋,你没事吧?想那么多干嘛。将来的事,谁知道啊?”
可我偏偏就是知道,我一直相信,生活总有某种宿命的提示,就像我们第一次的相遇。我站在众人之中默默的凝望着她,而她,站在红尘之外,闲看风起云涌,眼里唯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