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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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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元稹走过长廊,就见亭子上围着一圈女眷,绿云钗环相错之间,他竟看见了那位白小姐。

    “在下失礼了。”元稹苦笑。

    白居易笑道,“好姐姐,我真是想不到啦,你就饶过我这回罢。”

    元稹乃是一等一的风流,才行至亭

    白居易这才想起,是与他同榜的元稹。

    元稹再是盛情难却,就此住在白府的东厢房,准备春闱。

    “抱歉,我来晚了。”门被一只素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净俊朗的面孔,唇红齿白,眉眼缱绻,天然一段风流。

    白居易看着他,略微面熟。

    身侧的歌伎见他的酒杯已空,欲再斟一杯,却被他挡下:“多谢,但在下有些醉了。”

    阿姊听罢,笑骂她一句,“好个无赖,竟要去寻求外援。”

    《策林》成书的那晚,窗外的槐花落了满地,淡淡的清香袭进房屋里,萦绕在二人鼻息。他看着元微之在书封上写下“白居易”三个字时,不禁愣神,那明明是十分端正的三个字,他却从里面读出了缱绻的情意来,于是他又提笔在后面写下:“元和初,予罢校书郎,与元微之将应制举,退居于上都华阳观,闭户累月,揣摩当代之事,构成策目七十五门。”

    清闲惬意的日子过去之后,二人又一同罢了校书郎,住进华阳观里读书,为制科考做准备。观内环境清幽,有萧飒风雨,也有暮蝉啾啾。身处闹市,却能寻得幽静一隅,倒是不错。那几个月白居易过得很是惬意,他为了制科考,准备充分。写了七十多道策论,连元微之也不禁赞赏。

    2

    只见白居易立于檐下,迎着日光,长身玉立似杨柳舞风,袅袅婷婷轻轻盈盈,两弯烟眉拥着簇簇春山,似隐非隐,眼若秋水横波夜月溶溶,色若秋菊照水春花映月。这等好颜色,纵使裙钗脏乱也再是难掩,真真天香国色,炫人夺目。

有见其寒颤之态。

    回了白府,白居易父母对元稹的相救之恩谢了又谢,又闻元稹是参加今年春闱的举子,再探其身世,乃是个寒门士子。白父素来喜欢资助寒门士子,听罢,便取了一些钱财赠予元稹,又请他在府中小住几日。

    后面他们同时官授秘书省校书郎,校书郎官职清闲,除校雠典籍,订正讹误以外,也便无事可做,还能领不少的俸禄,难怪大家都称之为“文官起家之良选”。这般清闲无事,他们二人就开始频繁走动,夜宿对方家中,抵足而眠都是常有的事。

    元稹竟一时看呆了去,等回过神来,美人已羞得低垂螓首,轻咬贝齿。

    从这位白小姐口中,元稹又知她名居易,下午与闺中密友出来踏青,却不小心分开,又迷失了路,遇上歹人,“幸得公子相救,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美人盛情相邀,元稹再怎么推辞也是难却,只好答应。待到翌日清晨,再见白居易时,元稹才惊讶,昨夜迎着夜色,看不清女子模样,但想来也是个美人,却不知是这么一位湘波仙子。

    白居易借着衣袖遮掩,粗粗打量元稹,亦是英俊非常,再看双眉如剑,身形如松,又忆起昨日元稹义举,不禁魂魄荡漾,双颊生晕,“公子走罢。”

    二、

    “我真的喝不下了……”白居易推拒道。

    白居易今天穿了身新衣,趁着日光好,和着满湖春色,与姊妹们斗草簪花,玩赏诗词。眼下,她的阿姊说了一句诗,诗中有个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典故,让她来猜,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忽觉有人在看自己,抬眼一看,正是当日那位英雄救美的公子。白居易杏眸一转,立即就与他打了招呼,“元公子来得正好,我有句诗正想问人呢。”

    白府的西厢房是女眷居所,与东厢房只隔了一条长廊,长廊之下是一小片湖,引着护城河的水,因此常有城郊的枫叶林落下的枫叶进来。一些女眷爱在长廊中间的亭子里玩闹,闲情时又拾起湖中枫叶,蘸墨提笔,写些小诗小词,又放回湖中,枫叶顺水飘走,竟有些红叶传情的意味。

    念及此,白居易不禁垂泪,又再对着元稹拜了拜,“公子若是不嫌,明日到我家中,我再好好感谢报答你。”

    那晚的细节,白居易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元微之与他一见如故,似是阔别许久的故人,一下子就聊得不可开交。听着他说出来的话如沐春风,与他谈论政事、诗词也是意见相合。二人相见恨晚,从此形影不离。

    席上一人哈哈大笑道:“元才子姗姗来迟,可要罚酒三杯哦。”

    白居易早有婚约,虽未见过对方,但若是婚前失贞,纵使自家有权有势,也难免遭人非议,何况她又拿什么脸面去见人?

    一旁的友人听了,戏谑道:“乐天,你才喝了多少?酒量这么差,那就得多喝,去,给他倒满!”说着,便用眼神示意白居易身边的歌伎。

    元微之,不是元稹。这是他的私心,也是他深埋在笔墨之间的爱意。唇齿一张一合,吐出的是他这几月的心动与思慕。也许在他们事,嫡亲哥哥又是前不久尚了公主,正是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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