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撩了撩额发,“在沼泽的环境下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而且刚刚的妖异很难说会不会在攻击中携带魔法,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他转身就想继续往前走,完全不顾那两个满身都是泥巴的傻帽的死活,娜塔莎却突然叫住了他,“别动。”
“嗯嗯,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倒是很快,所以魔法已经消散了很多,这里条件有限,我还需要更多的例子进行观察,”娜塔莎心不在焉道,“目前看来除了阻碍治疗系魔法的流转以外没有别的副作用。”
……她怎么突然那么好心?不太正常吧。
经过不懈的长途跋涉,几个人终于走出了沼泽,身边不再是泥泞的草丛、密不透风的树林和充满古怪气味的瘴气,逐渐可以看到一些清澈的溪流,伊卡洛斯说,大概再走一两日就能到城镇了
他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了,“怎么了?”
但是她的手却一路向下,顺着肩胛骨的伤口延伸下去,拨开他腰间层叠的衣物,最后停留在他的腰窝。他的腰窝和尾椎也生长了零星的一些羽毛,相比肩膀附近的要柔软一些,娜塔莎忍不住顺着根部抚摸,感受到手底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又将目光转回刚刚被妖异划出的伤口,其实并不算很深,早就已经止住了血,伤口甚至已经微微结痂,娜塔莎有些意外他的愈合速度,手指在伤口上摸了摸,血迹也已经干涸,她在指尖捻了捻血沫,感受到残留的魔法萦绕在伤口附近。她于是沿着伤口一点点施展探查的魔法,伊卡洛斯感觉到伤口附近浮现出一股热意,于是皱了皱眉,但也没有阻拦,一直忍着等她结束这一漫长的检查。
伊卡洛斯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真有这个必要?”
“你背上受伤了。”
“把衣服脱了,”娜塔莎命令道,“我需要观察一下。”
“有一种特殊的魔法流动在阻碍我的药水与你的伤口发生反应,”娜塔莎面色凝重道,“也就是说,我的药水突然失效了。”
“哎呀,万一呢,你要是死了我们也别想活,”科尔温在一旁拱火,“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干脆去找一处干净的水源,你们俩去疗伤,我和大猫去把身上洗一洗,这个泥巴的味道真是绝了……呕。”
伊卡洛斯狐疑地看着她将外用的恢复药水倒了一些在自己身上,但是除了液体的凉意以外什么都没感觉到,却看见科尔温和芬里尔都凑到了他的背后。
伊卡洛斯看不见伤口,但是完全没感觉到疼,于是浑然不在意道,“不用管,它自己会好的。”
难道魔王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放了个分身或者手下来追杀他们吗?
伊卡洛斯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躲开了她的手,脸上已经换上了戒备的神情。
嗯?似乎还有凹凸不平的伤痕,这是……烫伤?
“差不多结束了吧?”
他远远地看见芬里尔毫不犹豫地脱干净下水,而科尔温非要在岸边一边烤火一边洗澡,硬着头皮将视线转回,落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娜塔莎身上。
芬里尔也赞同了他的观点,刚刚还打作一团的两人瞬间又站到了同一条战线,芬里尔甚至还大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他扭扭捏捏的,伊卡洛斯见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好同意了这个方案。
她的眼神让伊卡洛斯不太舒服,带着探究和凝视,虽然也有对他身上魔法的好奇,但是总有一股玩味的态度在,配上她阴恻恻的笑容,实在是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伊卡洛斯没有答话。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轻甲,把里衬解开脱了一半,却还是包裹着自己的腰部,只露出偏上面的后背。不过这样也已经露出全部的伤口了,娜塔莎不再追究,开始打量他的后背。
伊卡洛斯耸耸肩,“大概是妖异魔法的特性吧,放着不管让它自己愈合吧。”
娜塔莎出于她个人的喜好,她对于人的身体很熟悉,通过这些伤痕她已经推断出这名有翼人被锋利的兵器齐根切下了翅膀,又似乎做过奴隶一类地位低下的工作,伤痕深浅程度不一,说明在他做雇佣兵之前就已经在从事相对危险的行业。
伊卡洛斯扯了扯嘴角,总感觉她在说天方夜谭,“说得容易,我看我们这进度,连走出安西诺沼泽都悬。”
娜塔莎就这样看着他,眼睛紧紧盯着他后颈的羽毛。
他的背上有很多伤疤,烧伤、刀伤、枪伤,还有很多被鞭打而留下的鞭伤,这些伤痕配合着他后颈零星的几根蓝灰色羽毛,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与美丽。但是更吸引人目光的,是他肩胛骨留下的两道割伤,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有翼人的翅膀应该生长的位置。
她忍不住感叹一句,“原来你不是天生就没有翅膀啊。”
伊卡洛斯草草地应了两声,又重新把自己的内搭穿好。
“看样子我们被盯上了呢,”娜塔莎施施然走过来,“我们的任务除了要解开这把连命锁,是不是还多了一项‘讨伐魔王’?”
有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