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主责护理人员走了过来,如平时一样巡视病患的生命监测仪器,她抬头看了一眼,稍微皱起眉,又看了眼手中板夹上的病历纸,她走向护理站拿起电话按了个号码後拨出去。
原以为两人升上高中後不会再同班,结果最终还是被分到了同一班,他们便又再次一起度过青葱岁月里的另一个三年。
梁永志床边站满了正在给予急救措施的医护人员,窗外的yan光被拉起的窗帘遮住大半,有一丝的光线照进落在正被急救的梁永志身上;而走出准备区的俞好荷,呆站在被关上门的加护病房门口外,眼神依旧带着不安的望着病房方向。
俞好荷来看他的这天,是他的生日。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怕。」郑百年把身t向後靠,有些无奈的看向天花板。
两个人都还是青涩懵懂的国中青少年,,上次我们说好要再去租,你还记得吧?我们的约定我都有记得,就等你了。」
梁永志在俞好荷刚升国三那年,经历重大的霸凌事件,住进加护病房後急救了2次,因脑部重创,直到过世前一直都是昏迷状态,梁家人与医疗团队讨论後,决定放弃再一次的急救,最终梁永志因脑部创伤和器官衰竭逝世,他的生命停留在理应是灿烂青春的18岁。
「郑百年,永志哥…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着?」
「这首歌叫还在流浪,应该是你喜欢的曲风,等了有点久对吧?最近才刚发行,刚好可以给你听。」
对,刚刚我看数值有点怪,想说赶快跟您报告。电话这头的护理人员,皱起的眉头仍未舒展,她语气有些急迫,好似怕自己疏忽了什麽。
俞好荷坐在小宝塔前的木椅上,右手轻触宝塔上的透明小门,对着宝塔中的主人说话,塔位里放着的是梁永志的骨灰坛,还有摆着他的照片与纪念馆定期更换的小花束。
歌曲从手机缓缓播放出,随着音乐背景里轻敲的鼓声,她继续说着话。
好从补习班提前下课,由郑百年载俞好荷到医院探病。这天是周末,两人按照前几天的惯例到医院报到,梁母需返家一趟,便请两人在医院多待些时间等到她来。
俞好荷对着小宝塔喃喃自语,诉说着自己对郑百年突然出现和找上自己的疑惑。
「哥,其实高中那时候跟郑百年相处的记忆,我应该会记
好,我待会下去,你先…电话那端指示着接下来要做的步骤。
这时,提示访客时间已至的音乐响起,每床家属都纷纷不舍的走向门口,郑百年拉起俞好荷的手,带着她走向准备区卸除身上的防护隔离衣,准备区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俞好荷看向病房方向,压抑着心中不安,盼望着奇蹟到来。
郑百年继续开口,一旁的俞好荷静静握住梁永志的手,好似害怕他就此再也醒不过来。
压x…给升压…快…
1床梁永志cpr,快…这时有另外一位护理人员在梁永志的病床边大喊。
「永志哥,今年提早来看你,希望你别介意,想跟你聊聊关於郑百年的事,就提早来了,希望你给我点指引。」
「永志哥,你说郑百年到底为何找上我?明明那时候没出现的人是他,最後我们也就没了联络,这麽多年了,怎麽会想要找我签那个什麽〝非好感恋人〞的契约,他是有病还是怎样,不过…我好像拒绝不了他,毕竟以前他蛮照顾我的,还为了我没谈成他的初恋,那时候的愧疚感让我过意不去…」
每年,俞好荷都是在他重伤送医的那个日期,来纪念馆探望他,刻意避开生日和忌日,是想把那天时间留给梁家人;今年,因为许久未见的郑百年出现,她心里有些旁徨,便选择提早在他的生日来到这里,想和他聊聊自己的心情。
快去,我马上到。电话那端的人也听见了,语气焦急的交代着,伴随传来零碎跑起步来的声响。
光y荏苒,日往月来,故事随着规律转动的时间来到秋日某天。
这天,由上空飘下毛毛细雨,俞好荷如往年般来到了这座位在山腰上的公园,蜕去过往的青涩与稚neng,她穿着黑se低跟靴,身着暗se套装,颈上围着防寒的秋日款围巾,戴着这两年必需佩戴着的口罩,踏进公园尽头那栋她熟悉多年的生命纪念馆,踩着一点都不犹豫的步伐,缓步来到一座宝塔前,按着往年的流程先行祭拜後,接着打开手机,小声拨放喜欢多年的歌手,在今年新发行的专辑歌曲。
非加护病房的会客时间,郑百年和俞好荷坐在家属等候区的椅上,郑百年递上刚刚投币买来的饮料给她。
俞好荷支支吾吾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已经昏迷好几天的他,似乎没有出现一丝可能醒过来的徵象。
「嗯…给你。」
当年,梁永志过世後,两人的生活回归到了最初,依旧会一起去补习,依然是他骑车载着她,只是两人的对话变少了,常常都是安静的去,也安静的回到家,直到升上高中後,或许是时间冲淡了一些悲伤,这样的状况渐渐改善,两人又恢复到以往会相互打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