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颜宁是被琴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头顶,试图挡住扰人清梦的声音。
薄薄一层被子实在没有什么隔音效果,颜宁闭目听了一阵,反倒jg神了起来。昨晚同睡的人今早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走了,似乎是公司有急事,颜宁被吵醒了,依稀记得,他走之前还亲吻了一下自己额头,哄了句“乖,继续睡吧。”
颜宁继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自觉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在家里弹琴的应该就是纪晨了,说起来她与纪言在一起半年了,却没有见他弹过钢琴。现在家里就他和纪晨两人,她出去若是又跟他撞上了,也是尴尬。记得纪晨每周六早上十点左右都会出去,到下午三四点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十分有规律。颜宁此刻只盼着他今天早点出门去,她才好下楼。
想到昨晚卧房门外的人,对自己和纪言的状态感到难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以往前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攥紧被子,颜宁紧紧闭着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浸入枕间。她是该好好想一想与纪言之间的关系了啊。
纪言喜欢她,毋庸置疑。她也喜欢他,一点都不想失去他,如今更是一想到没有纪言的日子,就觉得将会是多么无趣。可是,是她亲手在他们之间画下了那道隔阂,无解的隔阂。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要怎么样处理了,只能就维持着现在这个状态,拖延着,等待着。
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颜宁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隔了一阵,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
松了一早上堵在x口的那口气,颜宁闭了闭眼,起身从床头ch0u了纸巾擦g净脸上未g的泪痕。
下楼正对楼梯口的是餐厅,玉白se大理石餐桌上摆在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起来了。桌上早餐,趁热吃吧。”不疾不徐的男声从餐厅旁边的客厅传来。
颜宁被这声音一惊,后退两步差点被楼梯绊倒。“你怎么没走?”
“这次认出我了。”纪晨一挑眉,随手放下平板和画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颜宁。
颜宁刚刚约了大学室友下午出去逛街,因着屋里开有暖气,颜宁此时只穿了一条浅蓝se的修身冬裙,这裙子是弹x面料,上身极为贴服,g勒出连绵的起伏,相较之下,那腰显得得更为纤细。大大的裙摆下是长而笔直的双腿,他知道这双腿在盘在人腰间时有多有力。
“衣服不错。你这是要出去?”纪晨盯着低头敛目的nv人,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脸se就变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我有事,先走了。”颜宁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随意应付一句,冷着脸就想走。
“等等,你事情如果不急,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纪晨已经走到她面前,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嘴角微微含笑,端的是一幅好大哥的样子。看到颜宁侧身避开他,不回话径直要往外走,也不着急,“阿言从小是和我一起学琴的,只是后来有一年,他突然就不弹了”
颜宁一手正拿过挂在门边架子上的大衣,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是你妈妈带着你出国的那一年吧。”
“他都告诉你了。”纪晨略讶异,看来她在自己弟弟心目中的地位b想象中更重要,不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刚才那幅神se,点了下头,“是那段时间。不知道他跟你讲了多少。想来我跟我妈去z国,他留在国内这段你是知道了。其实那时,爸妈分开得都很平静,大家都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唯有阿言,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不吃不喝,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后来,妈妈是一定要走的,叔叔那边后来也过来了好几趟,他后来出了房门,对我和我妈说,‘你们要走就走,走了就别回来了,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然后我们看到他房间里那架白se钢琴琴键四散,琴声上全是伤痕,我就有一种感觉,果然,之后他再也没有弹过钢琴。”
纪晨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颜宁已经呆立在玄关,咳嗽一声,“你要不先吃点东西?”
“没事,我不饿。”颜宁之前下楼时本是有些饿的,急着出门一是想躲纪晨,二是想出门去买东西吃。现在,听了纪晨所说的那些往事,倒是不觉得饿了,可能也是因为已经饿过头了。
“后来呢?”
纪晨现在同纪言的关系还不错,后来应该还发生了许多事。
“后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跟着我妈走了,他留下来陪爸爸,我过去之后时常给他们打视频通话,不过阿言从来没有听过,我知道的都是爸爸转述给我的。我们走了没多久,阿言就闹着要换房子,你别看我,爸爸说他闹的,不过我想他闹应该也是安静地闹。爸爸没有同意,但是把房子全部重新装修了一遍。那年圣诞假,我回来才发现所有以前我们一家四口的东西都不见了。爸爸说,是都被那时候的阿言扔了。”纪晨用手捂了捂眼睛,“我后来无意中在他房间的一本旧书上看到他写的一句话,‘有些东西,变了,就回不去了。’大概那时候他觉得我和妈妈的离开,让这个家变了,他就想完全同我们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