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十六、故技重施

    越大的期待，摔下来的时候失落也越大。我已经被一再的绝望与失落侵蚀得千疮百孔，再无余力去承受一个虚假的幸福泡泡了。

    我愣住。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目瞪口呆。

    他仍然搂着我，我仍然揪着他衣领，我们两人就这麽僵立着，不断滴着水。

    问我好不好，当然是不好啦！全身上下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似的，还冷得要命！这始作俑者是不是该好好给个交代！

    闷油瓶不以为忤，他轻拍着我的背，低声说：「嘘没事了没事了」

定地望着他，还当真努力忍耐住眨眼的本能。

    「为什麽你总是这样！为什麽你总是什麽都不说就跑得无影无踪？！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我一早醒来你又失踪的时候，我有多慌张吗？我压根儿没有头绪你会上哪去，也不晓得该去哪里找你，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再等上下一个十年才能再见你！我刚刚快被这些念头给b疯了你知道吗？你」

    这到底是什麽鸟理由？

    雨太大，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又问：「你身t还好吗？」

    现在人出现了，肾上腺素逐渐消褪，那种手脚都像是不属於我的感觉又逐渐回笼了。

    闷油瓶拍着我的背，沈默不语。如我所料，这种於他而言毫无意义的要求，他向来不理会。

    他探出手，一把将我拉近，手掌搓r0u着我的肩似在帮我取暖。

    我恨恨地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衣服上，正想退开身，就听他淡淡地说：

    「门没锁。」我0了0鼻子，掩饰地咳了咳。

    我动了动唇，好半晌才挤出：「我走不动。」

    会有这麽一天吗？会有这麽一天我可以活在不用害怕失去他的恐惧中吗？

    我缓缓抬起脸，对上那双始终淡然到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的眼此刻那双眼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以前所没有的东西。

    我忍不住眨了眼。

    我闭上眼，感觉又有热ye即将涌出。

    闷油瓶g住了我的颈子，将我搂进他怀中。

    「我去抓鱼。」他垂下眼。

    「你还没道歉！」

    鬼才猜得到啊！

    「你、你你抓鱼g嘛？」x口一gu气堵着，我连说话都显断续。

    不知是否我眼花，他脸上似乎掠过像是笑意一样的表情—但是太快了，我看不清，还想细瞧，他便已微微弯身，将我打横抱起。

    不不不，闷油瓶给不起这种承诺的，他为何要这麽说？

    「你！」我一把揪住他衣襟，咬牙切齿的。「你去哪了？」

    「下大雨後溪水暴涨，花了一点时间脱身。」

    闷油瓶的视线回到我脸上。「你昨晚不是说过家里没有鱼了？」

    「吴邪，我不会再离开你。」

    他似乎有点疑惑我的毫无反应，挑了挑眉。

    没事都快去掉我半条命了，有事还得了！

    他的语气四平八稳，彷佛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当然，彷佛我理应猜得到他离开是去抓鱼了—

    闷油瓶低低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会让你慢慢相信。」

    昨晚被他弄这弄那的，明明连站直身都有问题，一想到可能会再失去他，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结果，让我y是撑着身躯，几乎找遍了整个村子。

    我几乎是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便痛哭出声，哭到双肩耸动，完全不能自己。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发现他脚边有个大水桶，里头似有活物的影子窜动着。

    我刚刚听了什麽？是他的承诺吗？

    人的潜能真的是不容小觑。

    大哭一场之後，我的情绪终於稍稍平复了一些，但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y是想刁难他。

    我一下炸开来了—

    偏偏我此生就栽在这麽一个混蛋手上，真是混蛋加三级！

    我感觉到原本x口堵着的那gu气逐渐变成了喉间的酸涩，我感觉到即将夺眶而出的sh意然後我的咆哮被中断—

    闷油瓶说回家我是举双手赞成，问题是：我再也走不动了。

    「你真他娘的是个混蛋」我的双手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ch0uch0u噎噎地埋在他怀里这麽说。

    「钥匙。」他对我说，脸上已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找不到方才那抹笑意。我有点疑惑，也有点扼腕。

    那时为了赶在他出村子前拦住他可是急

    一直到他的手碰触到我，我才彷佛大梦初醒，回到真实世界。然後下一秒，我只觉得一gu火气，y是无视於此刻的冷雨，从x腹间烧了起来—

    我滔滔不绝、连珠pa0般地说着，彷佛要将从早累积至今的心理压力，或者，甚至是这十年来累积的心理压力，全都宣泄出来。

    我摇摇头，说：「我不相信你。不要再给我期待了。」

    闷油瓶动了动唇，说：「吴邪，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