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把勳章塞回暗袋里,伸了个懒腰。对方手上的纸片纪录了四组时间和地点,是这个组织计画发起的攻击。
「你在开什麽玩笑,长官们食物中毒是你负担的起的吗?」
紮着马尾的厨师愣了愣,小跑出去叫住尚未走远的少年,把不小心烧焦了的碎饼给他。
其中一个紮着马尾的厨师挥舞着大锅铲,那负责提水的少年再次握住提把,低着头发抖,声音b蚊子还要微弱。
「噢。」他耸耸肩,拉上帐篷的帘子阻绝外界,「小厨娘今天特制的是什麽?」
「两年了,庚。」
「我相信我们的房东会照顾好她。」
她最後一次任务因为有人背叛而失败了,全军覆没。那次连派去救援的特工都无一生还。
「没错啊。埃及。」
「我记得她最後一次任务是在埃及。」
这倒值得他回头了。他转身後下意识接住对方抛过来的小东西。是个勳章。
回国以後,他们也不能直接回家,虽然那是过去两年的日子里每一秒的梦想。他们必须先回到那栋大楼里的那间办公室,把他们得到的交给长官。
「白痴,你以为全世界只有这一个组织吗?我们这个还算小的了。」
「真奇怪,得到了有力情报说要恐攻不是吗?」
「谢谢你们。」
当秘密警察当了那麽久,他还是喜欢称自己为特工,不为什麽,只是觉得b较好听。他和朋友说的时候,他还记得对方鄙视的表情。
他把容器里的馅饼砸过去,对方还是轻松接住了。他给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一个大白眼。
「不,白痴。我说高莫歌,不是你的小小莫。」
「你也对他太好了吧。」
「你能说明一下,这是什麽吗?」
「你没有孩子吗?」
紮着马尾的厨师苦笑。其实若真的食物中毒,错也是归咎在厨房,不是提水男孩。
定睛在眼前这个黝黑乾瘪的男人身上,他的下唇轻微颤抖,手指交错,眼神飘忽不定……不安。他想。而且他似乎有家人被关在这里,即便在跟恐怖组织的高官清点武器,他仍忍不住打量四周,找寻家人可能的所在。
他知道他想问什麽,他想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但他不打算回答。
「没什麽。你做得很好,今天会有晚餐的。」
「但、但是,这附近真的没有乾净的水了……」
「长官,这是……水。」
他拍了拍少年的头,转身回厨房。
他回以微笑,走到更里面看妇nv们的情况如何。
「恍若隔世啊。」
他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才发现又不自觉把玩着妻子的遗物好一阵子了。感觉不太靠谱的搭档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小纸片。当然,上面写的是中文,而且还是注音。他们怕被看懂。
另一头,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破水桶里的混浊。
「你想她吗?」
据他所知,莫庚负责的是伙食。真适合他。
「莫歌。」
是她的勳章。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怎麽回事,就算先前没做功课,来这里三个多月了,他还不知道缺水是什麽情况吗?但他这里是厨房,天杀的厨房!要他用泥水煮给一个营区大的人像样的食物吃?
「那个……请问您在笑什麽?」
男人眼中闪过欢喜的光芒,他蹙眉,但很快又恢复平常的模样了。这些人真令人难过。
得到情报後通知长官,剿灭,安顿被俘虏的难民。
「我想我可以……」
整理着写满中文笔记的背影顿了下,他没打算特地为了一个问题回头:「谁?」
少年瞪大眼望着一手按在他肩上的莫庚,似乎不相信管理伙食的长官居然没有责罚他,还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
刚才貌似是在处理难民的部分,还皱着眉头,他一挂上
「你知道那手榴弹多可怕吗?只要有细微的动作……」
「那你能走远点吗?我记得远一些的地方有个乾净的小湖,你能走到那儿吗?」
他迅速扫视手上那份已被握至微温的清单,数量都正确。这次采买的物品里有一项他没看过的。
在恐怖组织卧底的日子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他被安排在武器采买的部门,当初他以为自己的岗位对於长官要他们调查的恐攻日期会有帮助。上级只有近期会恐攻的消息,却没有个准确时间。於是亚洲的特工们被安cha在大大小小的恐怖组织里探查。
「两层楼夷为平地。我知道,因为它刚研发出来的时候我有处理过这案子。」
然後,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他端详掌心大小的勳章,指尖感觉得到背面绣了个字,正面有些不规则的棕se。他不用翻过去就知道背後绣的是什麽字,他也猜得到这些棕se曾经是鲜yan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