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连家里的大人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对蒋老爷,他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这天蒋老爷应酬未归,大太太又以教育为由对蒋楚风发难,晚饭也没让吃,让他站到外面罚站。
大太太见方柔欲开口,垂下眼皮道:“吃有吃相,坐有坐相,是我蒋家历来就有的规矩,妹妹可得记着别让小七也随了他。”
方柔知道大太太是在拿自己的儿子给她警醒,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再言语。
蒋楚风双手插着兜,姿态随意地靠着墙,看着满天的星子面色淡然,眼底还是黑沉沉的,像经久不散的浓雾,掩藏着内心的一切。他站了一阵,瞥了眼宅子里的众人,便朝侧门出去了。
因为蒋老爷的无暇顾及,蒋家的下人也都看碟下菜,觉得这个失踪了一年的小少爷性子野得很,瞥了一眼也没管,反正他跑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蒋楚风离开大宅,直接就跑到了烟尾巷。
烟尾巷里鱼龙混杂,是被外面的人称之为下九流的地方,狭窄的巷子随处可见摆放的杂物,乱七八糟没有章法。
蒋楚风边走边看,找到了钟婉清租住的房子,正要推开门,却被里面一股力道撞了出来。
本就破旧的大门歪向一边,只见钟婉清披头散发地摔在一边,一边脸肿得老高。
蒋楚风看着她蜡黄的脸上眼睛深陷,距离上次从蒋家出来,似乎还要憔悴很多,他跑过去,闷不吭声要扶她起来。
“楚风……”钟婉清看见蒋楚风,眼底有着讶异,继而一把拂开他的手,催着他离开。
蒋楚风拗着性子,动也不动,转头看向门口走出来的两个男人,眼底的暗色又深了几分。
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路人,叼着烟在那里骂骂咧咧:“臭婊子!到这份上还装什么清纯!我们哥俩拿货给你,不问你要钱,只要你陪一晚,已经算便宜你了!”
男人说着把一包东西扔在钟婉清身上,就要来抓她的衣领子。
钟婉清捡起那东西,反手扔回去,消瘦的脸上,唯余那一双眼睛还有着当初的剔透。
蒋楚风见钟婉清被扯得在地上拖蹭了一截,猛地起身,捡起一旁的木棍就朝那男人打了上去。
男人猝不及防吃了一棍,痛叫一声,转而一把抓过蒋楚风,将他扇了几个耳光扔到一旁。
钟婉清见状,就要过去扑过去,却被旁边的男人挡在身前。她看见蒋楚风在角落里蜷缩起身子,眸光紧缩,朝男人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一下就将钟婉清也掼到了一旁。钟婉清顾不上蹭破皮的膝盖,连忙爬起来过去抱住了蒋楚风。
蒋楚风脑门上渗出了一层汗,看着靠近的两个男人,忽然从钟婉清怀里冲出去,将为首的男人一下撞到一边,然后死死咬住了另一个男人的手指头,恨不得咬断对方的骨头,挥舞着四肢又踢又打,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像一只被惹怒的狼崽子。
被撞得趔趄的男人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木棍就往蒋楚风身上抡,钟婉清撑起身扑过去挡了下来。
结实的木棍打在她身上,几欲断了骨头。
蒋楚风松开嘴,转而又扑向拿棍子的男人,张嘴便咬了上去。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前面住户,不少人近前围观,就是没人敢帮衬一把。
两个人被蒋楚风发狠似的一通乱咬,痛得嘶嘶乱叫,一时都疲于应付。
钟婉清趁机拉过他,拨开人群从巷子跑了出去,两个男人随后追出去,拐了几个弯竟是没将人抓到。
钟婉清带着蒋楚风跑了两条街,躲在了街心的一栋鼓楼底下。母子俩气喘吁吁看向彼此,竟是禁不住一笑。
钟婉清擦了擦蒋楚风嘴巴上的血迹,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鬓发遮掩着消瘦的脸庞,看不清神色,却听到啪嗒啪嗒的眼泪,落在蒋楚风肩胛处。
因为怕那两个人会追过来,钟婉清也不敢带着蒋楚风出去,就窝在鼓楼底下将就了一夜。
夜里的冷风吹得有些凌厉,蒋楚风窝在钟婉清怀里,睡得倒是很香。天快亮的时候,钟婉清叫醒了怀里的蒋楚风。
初冬的天色泛着一丝青白,显得冷寂异常,街道上也还没有人烟。钟婉清牵着蒋楚风走了一段路,就松开了他的手,俯身凝视着他的脸,轻柔地笑了笑:“回去吧。”
蒋楚风看着她,并没有顺着钟婉清指给他的方向走,上前一步又抱住了她的腰。
钟婉清抚了抚他的脸,还是将他的肩膀拧向一边,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可以到家了,记得不要回头。”
蒋楚风执拗地拉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肯再离开了。
“听娘的话。”钟婉清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握的手指头,冰凉的手上已经不剩多少温度。
蒋楚风站在原地,唇线紧绷,连步子也没挪一下,眼眶离却泛起一丝潮气。
钟婉清用手指匀了一下他的眼睑,目光变得有些空洞起来,轻声道:“把眼泪收回去,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