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宇家中。
迎客的堂屋里,樊荆和李成宇各坐方桌一边,地上已然放了一个空坛子。
看着面前只管闷头喝酒的樊荆,李成宇简直是苦不堪言,这个点他本来已经搂着自己香香软软的媳妇睡觉了。
李成宇不死心再次试探:“樊荆,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樊荆耳朵不闻不问般,往自己碗里到了一满碗酒,仰头就是一口喝下。
正当李成宇冲门框那边站着的妇人摇摇头时,樊荆开口说话了。
他低垂着头,半张脸遮掩在阴影下:“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声音有些低落,李成宇有那么一瞬间没听清,他放下拿着酒碗的手:“你刚刚说话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
樊荆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李成宇一个鲤鱼打挺,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你做错了什么?”
樊荆幽幽说出了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沈竹宗因为战事的后续建设问题,在边城停留了半年,沈鸿羽和樊荆便相处了半年。
后面因为密令,千横将军带着樊荆几个属下一同前往南方,也就是沈竹宗他们的故乡。
樊荆中途回过几次军营,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最后一次见面,便是两年前。
那天晚上沈鸿羽邀约樊荆,他应约而去,沈鸿羽在那晚说出了那句我心悦你。
而樊荆呢,他基本上是落荒而逃,想了整整两天,在次拖人约了沈鸿羽。
樊荆不知道自己那天的表情如何,但是他想肯定很伤人,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沈鸿羽脸上的表情。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壮胆,对着沈鸿羽说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是女子,你若是女子,我必定八抬大轿娶你!”
沈鸿羽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脸上的欢喜逐渐平缓,他嘴角一抽一抽,表情难看到要哭出来般,还在试图让自己笑着:“樊荆你在对我开玩笑对吧?”
这样显得他面部更加狰狞,沈鸿羽不过才十八岁,整个人还不能像沈竹宗一样深不可测。
他目光一寸寸扫过樊荆的面孔,不想错过一丝情绪。
樊荆张张嘴,最后狠下心说道:“我并未开玩笑,说的都是实话,你若是……”他又说不出来那句伤人心的话了,最后身体偏向一旁,不在看沈鸿,嘴里的话变成了:“算了,就这样吧。”
这样想着,但他明明已经把伤人的话说过了,现在又担忧在伤人心,呵呵,真是搞笑。
话音落下,他静静等待着沈鸿羽的爆发,他想着,打我吧,骂我吧,做什么都好。
可沈鸿羽沉默着,脸色变换了好几下,最后眼里噙着泪水,拂袖而去。
樊荆也在第二天离开了,回去了北地军中。
从此在没见面,直到半个多月前。
李成宇听完脸色也变换了好几下,他没想到自己兄弟居然是个这么渣的人。
“你……”李成宇脸色跟吃了苍蝇样难看“樊荆你是怎么想的?能说出这种话?”
“你像个人渣。”
“也难怪沈鸿羽变化这么大。”
李成宇记忆里的沈鸿羽是个少年意气小太阳一样的人,他脸上总是带着暖洋洋的笑。
要不是樊荆是他好兄弟,他现在早就把对方轰出去了。
“樊荆,要不是你在战场上救过我命”李成宇又闷头喝了一口酒“我真不想跟你当兄弟。”
“你……!你怎么可以拿男子去比女子?!”李成宇越想越气愤,一手紧紧握拳。
他也不想偏袒樊荆,毕竟确实是樊荆伤人最深,沈鸿羽也帮过他,李成宇反而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
“这样”李成宇试图出主意“你现在回去跟沈鸿羽好好道歉怎么样?看他愿意在你这待着,想必心中定没有那么恨你。”
樊荆低垂头颅,安静坐在原地,手中的酒也不喝了,李成宇好歹和樊荆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人,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这一副缩头乌龟样。
“樊荆!”李成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应该提着礼品去和沈鸿羽道歉!”
他说完,站起身走过去一把将樊荆扯起来,嘴上不停骂骂咧咧“你赶紧回你自己家去!我这暂时不欢迎你!”
他边说边将樊荆往外面拉,一把抓住门拉开,刚迈出左脚,周围传来声音。
“嘿嘿,今天卖这个够咱们吃上个把月了。”
“就是,还是大哥您注意好”贼眉鼠眼的人恭维旁边比自己高些的人“这樊荆怎么也料想不到他屋里的人是咱们卖的。”
高个子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咱们趁明早上往外面赶,去待上一两个月在回来,那樊荆有点本事在身上,可不能被他抓住尾巴。”
他们还没走几步,两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于他们面前
“你说什么?!”嘶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