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人命。”
少年惊愕道:“姐姐杀了人?”
越子临道:“姐姐杀了好些人。”
“他们都是该死,该杀的人吗?”
越子临道:“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贪官,有巨富,可也有医者,有学士,是又明智,又良善的人。”
“那姐姐为什么要杀他们?”少年睁大了眼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越子临用细笔画上华佗的眼睛,道:“他们挡了我的路。”
风吹过越子临散下来的长发,她放下笔,道:“好了。”
“挂上?”
“挂上吧。”
少年接过灯笼,突然问道:“姐姐欠一个人那么多,也是因为她挡了姐姐的路?”
越子临道:“她替我铺路了。”
“她反悔了?”
“她甘之如饴,可惜我想要的太多了。”
少年犹豫了半响,道:“看来,那个人对姐姐很好。”
“非常好。”
“如果有下次,姐姐还会辜负她吗?”
越子临摇了摇头,道:“不会有下次了。”
少年不知道她所谓的不会有下次,是不会再出现她利用她的情况,还是不会再利用她。
越子临的画画的很好,和许多名家比也毫不逊色。
因为她的画,本就是本朝的御用画室陶晔教的。
晚上挂在医馆的大门上,也引来人驻足观看。
越子临在椅子上靠着,身上披着浅粉的披风,听见有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大人。”
越子临嗯了一声,道:“走吧。”
“是。”
第二日,少年给越子临送早饭时,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了写着多谢的字条和压在字条上的金叶子。
越子临在靖州城休息了半个月,段长歌在找她,宁王也在找她。
段长歌找她,她猜不出理由,可是宁王找她,她却知道为什么。
因为素箫。
素箫是真的,但是宁王要的东西,只有一半在素箫里。
另一半,在越子临的烟杆里。
越子临换了一支两指宽的木烟杆,内里续着镇痛的药。
她要的草药不能伤及头脑,可能麻醉人又没有毒性的药,就只剩下了一种——黑甜。
她用的计量很小,又是只用来抽,每日只是觉得身上有些麻,血液流动的比从前快。
又过了半月,越子临给宁王下了拜帖。
宁王亲自赴约。
他不曾带侍卫,因为他知道越子临不可能杀他,他也清楚,如果这件事做不成,他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越子临抽着烟,见宁王进来了,也不起身,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殿下请。”
宁王坐下,他的手边搁着一盏茶。
“殿下请用。”
宁王素白的手拿起茶杯,尽数喝下。
越子临道:“殿下竟然信我了?”
宁王实话实说,道:“不信。”
“不信殿下还敢来赴约?”
宁王道:“我若不来,之前所做的就都是白费。”
谋朝篡位,讲求一个名正言顺。
更何况,宁王本就是名正言顺。
当年那份立储的圣旨早被箫琼烧了,只不过,先帝还留有一份,给了顾朝阳。
顾朝阳没来得及给宁王,宁王便坠马摔断了腿,箫琼下令静养,任何人不得见。
等到他被“恩准”出来时,箫琼已然坐稳了江山。
而那份圣旨,据说被顾朝阳藏在了素箫里,不过箫琼抄家时,并没有找到这支素箫。
宁王同样知道圣旨在素箫里,当他打开素箫时,也确实看见了圣旨。
一半圣旨。
缺的那一半,恰巧写着他的名字。
也就是说,如果得不到另一半,那么这份圣旨,就是一个笑话。
而另一半,在越子临手中。
恐怕如果他做的不那么绝,越子临会把另一半也给他。
“殿下聪明,我与聪明人说话就不绕那么多弯子了。”她喝了口茶,淡淡一笑,道:“我听说殿下有大军二十五万。”
“你想要多少?”
“不多,三万而已。”
宁王无言。
三万,二十五万,确实不多。
然有了这些人,就意味着越子临能插手军中的事务,并且,在一段时间内,他不能动她。
宁王道:“这些人我自然不会舍不得,只不过,他们都是我的亲兵,又怎么会轻易听命于无病?”
越子临知道他在试探,笑道:“我自由方法,殿下觉得如何?”
宁王毫不犹豫,道:“好。”
越子临道:“我真的十分喜欢与殿下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不知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