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阎连成比那几个混混不好拒绝多了,这可怎么办哪?她求助地看看韦氏,又看看常淑良,最后一咬牙:“晚上,我去找大奶奶商量一下。”
“我去吧。”韦氏一反常态,她自知和赵大奶奶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为了活命,她听从了赵家的安排,把女儿托付给娘家母亲,自己女扮男装和王氏开面馆。她极感激赵家的,男人在官府陷害赵大爷,赵家非但没有记恨,还为了救她一命,安排了这么好一个差事给她,平时,有什么困难,韦氏能自己解决,绝不麻烦东家,她觉得,给人家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王氏心里很乱,没注意韦氏有何不妥,常淑良则担忧自己的命运,也没注意韦氏不像平时那么低调。
除非紧急的事情,王氏他们是不可以直接来叶儿这里的。韦氏好容易熬到天色擦黑,才和王氏打了声招呼,假装要去附近几家饭馆收厨余,提着个篮子出去了。
阎连成是个孤儿,到了二十五岁才遇到贵人,终于发起来了,可惜,老娘为他娶的媳妇李氏,很是木讷无能,再加上过门多年,仅有一女,更让他一见她就气儿不打一处来,这些年,他没少留意,也没能找到一个可心的女人。今年,李氏终于不堪折磨,撒手西归,他便更家肆无忌惮,扬言一定要找个自己中意的女人。
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来西平这片办事儿,晚上出去吃酒时,听见几个小混混议论飘香面馆。说那里有个布衣西施。
常淑良并不是特别漂亮,只能算清秀,但她读书识字,身上有股子普通百姓家闺女所没有的文雅之气,尤其有韦氏和王氏做衬托,越发显得她清新脱俗。
阎连成偷偷相看过一次,一下子就动心了。觉得常淑良有股子大家闺秀的味儿。阎连成知道自己还没资格娶个大家闺秀,便对常淑良十分上心。势在必得。
没想到导演了一场好戏,演了这么久,竟然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他回家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满怀愤恨地睡了。
叶儿早上起来,正拿着绣花绷子,看宝贝女儿腊月做出的活儿呢。小姑娘性格有点好高骛远,才学捏针呢,不肯像别的孩子一样,先纳个鞋垫什么的好好练习着,非要绣什么花儿,伺候她的张嬷嬷,竟然还夸她手巧。腊月就大着胆子把自己绣的活儿拿给娘看。
大概是天气热了,或者前一阵累了,叶儿最近瞌睡特别多。被女儿捣腾起来,她对着绣出的帕子一阵无语,这上面,女儿绣的大概不到十分之一吧。
叶儿正调侃腊月,伺候的小丫鬟荠菜进来通报,说韦氏和常淑良求见。
叶儿让张嬷嬷把女儿带了下去。挥手让人进来。
常淑良跪下就哭了起来,说她就是个事儿精。到哪儿都不能安生,她想告辞,回米庆州去。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别哭呀闹呀的,先回房梳洗一下,你看看模样都成什么了。”
常淑良还当自己哭花脸了,赶紧行礼退了下去。
韦氏看了看叶儿,却什么也没说。
“荠菜,坐门口的板凳上守着,有人来,高声通报一声。”荠菜是才来的,还不懂事儿,叶儿只好所有的吩咐都得说得明明白白。
韦氏等荠菜出门,这才低声说话。
常淑良不知道大奶奶会怎么处理自己的事儿,忐忑了一夜,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在饭馆只能躲进厨房不出来。
王氏劝她干脆嫁了。
“阎大爷虽然成过一次亲,还留下一个小闺女,但他上头没有爹娘,下面没有弟妹,家境又不大不小,你过门既有人伺候,还不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尤其是对你又诚心诚意,我觉得能嫁这样的男人,都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你好好想想。”
早上没有顾客,王氏一边做活一边说,嗓门挺大。
韦氏在剥葱,闻听也接声道:“你从米庆州过来,姑母本就有意让你在这边另找人家结一门亲事,你若嫁给这位阎大爷,姑母也有人照应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看阎大爷让你娘俩吃香的喝辣的,绝对还是能办到的。”
“是啊,不像我跟了你哥,每天操心劳累,谁现在见了我,都叫一声大娘,我还没三十岁哩,都老成啥样了。”
常淑良没说什么,只是嘤嘤哭泣。
阎连成一晚上都没睡好,大清早就过来,本想先礼后兵,若是求不到,就说几句狠话,结果在大门口,听见里面这么说,心里涌出一阵狂喜:女人都没什么长性的,她投奔的表哥表嫂都这么劝着,常姑娘大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呀,阎大爷来了。”韦氏端着一簸箕葱皮葱根,走到门口看到阎连成。
“韦大哥,别这么叫了,你就喊我连成就行。”阎连成竟然还有几分腼腆,韦氏把垃圾倒进门口的筐里,扭头往回走,阎连成后面跟着,他低声说道,“韦大哥,要是能劝得常姑娘回心转意,我便送一座小院儿给你们。”
“真的?”韦氏惊喜地声音都变了,“那你过两天来听消息吧。”
阎连成本想来看常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