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方,因为她在外面打过工,很可能已经不是处了,又是村里人眼中的高龄,就只愿意出八千。
要不是附近村子实在找不到适龄的女死者,张太太也不愿意干这么缺德的事:“呦,当初是你好说歹说的劝我……说我儿子不能孤伶伶的下葬,又说姑娘为了弟弟聚亲愿意得很,我才答应了你,合着好话你说尽了,现在姑娘不见人影,我没跟你要回彩礼就不错了,你还敢上门来跟我要说法?今儿我家里的爷们都出城去了,晚上才回来,不然早给你打出去,还让你在这得吧得吧的,看了我就心烦。”
尹母拽她的手袖:“你不能这样啊,那婆娘说要我儿子命,我就一个儿子,你这是收买人命……”
这句话戳到了张太太紧绷的神经,脸上一直绷着的骄傲轰然破碎,她反抓住尹母的手臂,五官被愤怒和悲伤扭曲成狰狞的模样:“我死的不是儿子吗?!我不管,我花了钱,我就收买人命怎么了!?你不是早知道的吗!?你还跟我做交易,现在发现要祸害到儿子了,后悔了?门没没有!除非你能把彩礼钱还我,嗯?你还得出来吗?还不出来就滚,滚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将尹母往外推。
尹母本来想赖着不走,但张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恶狠狠地恐吓她:“你不滚,等我爷们回来,直接去把你儿子狗腿打断!”
于是尹母不得不滚了。
婚期杀机尚早,但打断她儿子狗腿的威胁可是今晚就能立刻实现的。
张家男人多,结实小伙子一字排开,确实可以把尹安吊起来腿打断,而他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尹母没办法,只能回去说服懒惰的丈夫和儿子一道去。
想着带两个男人,腰杆能挺直,翌日去到张家,却被邻居告之张宅全家出门旅游散心了。
斧底抽薪。
虽然沉浸在丧子悲痛中,张太太依然门儿清,来了个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过了风头回来,到时候大局已定,无论尹家是不是真的会出事都好办。
在城里念到中学的长子教她,这叫不在场证明。
尹家三人对着张宅紧闭的大门傻眼了,倒也不敢做出破门而入,查证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的举动。
找不到亲家,他们现在只能寄望于冥婚是假的,不会真的弄出人命。
尹母日夜吃素念佛,尹安则走了另一个极端,他开始拒绝相信这种古怪的事:“拜托,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冥婚那一套吗?我从一开始就不信,只是想从那老神婆身上骗点钱而已,最好再吓那表子一顿狠的,我可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好像昨天被吓得看了一通宵的美女直播,不敢睡觉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恨张家,恨无能的母亲,更恨不负责任的姐姐。
要是姐姐乖乖出嫁,这种破事就不会落在他头上了!
当尹安忍不住困意,在沙发上沉沉坠进梦乡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在沙发上‘醒’了过来。
梦境发生在家中,电视机仍然播着无趣的节目,他的手机摔落在地,屏幕上的女主播笑靥如花。
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尹安,尹安,喜事到——”
这次的叫唤声,比叫尹晴七时更加森冷恐怖。
因为程念踩烂了她小儿子的纸锣,那个少女身上散发着不好惹的威压,连阴媒都知道柿子得挑软的捏,尹安就成了这个软柿子。
幽幽的笑意如秃鹰般盘旋在尹安头顶,他头皮一炸,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爬满了手臂。应激反应下,尹安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虚张声势,他高声怒吼,试图盖过老人的呼唤:“到你麻痹啊!滚啊!烦不烦啊!我是男的,带把的!你找错人了,去找我姐姐啊!”
“尹安,我要找的是你,”
门后的苍老女声酝酿着满满的笑意:“你们毁约在先,一个都跑不掉,张少爷缺人伺候,你得下去,你们全都要。别担心,你不会寂寞的。至于你姐姐?她已经改名换祖,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说到这里,阴媒是不甘心的。
但她没办法。
“没有关系!?她是我亲姐姐,我是她亲弟弟,她姓尹,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
尹安大受刺激,冲到大门前拉开门,凶恶地瞪住这个矮自己一个头的红衣老太太。
老太太慈眉善目,除了衣服异常鲜艳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居高临下地俯视老太太片刻,尹安萌生出疯狂的想法——
他年轻力壮,可以轻易掐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何况是手脚不便的老太婆……
尹安双手扼住了阴媒的颈!
她的皮肤冰凉,没有人类应有的柔软和弹性,他没施加力道,只是颤声威胁:“我、我劝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来烦老子了!滚啊!信不信我杀了你!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都没干,你凭什么要我的命!?”
老太太的干枯泛白的嘴唇抖了下,她发声艰难,嘴角却怪异地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