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蝴蝶飞过,她喜欢那些漂亮的蝴蝶,便和闻人羽说了一声,自己向着那群蝴蝶飞过的地方跑去。
夏夷则一直有意无意地留意着阿阮的行踪,自回长安一探母妃踪迹,却从慈恩寺里亲耳听见母妃已被他的父皇、当今圣上所诛的残酷真相后,他便知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仇恨将他整个人淹没,而这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便是阿阮。
她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夏夷则追向了阿阮离开的方向。
阿阮正因为那群紫色的蝴蝶消失不见而遗憾,夏夷则不自禁地笑了,原本冰冷的心终于柔软下来。
他伸出手,催动灵力,在掌心凝结出栩栩如生的冰蝴蝶,将它送到阿阮的面前。
阿阮欣喜地接过,小心翼翼地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冰蝴蝶的翅膀。
呀它还会动呢,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
夏夷则的笑容中满是宠溺,他走上前,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牵住了阿阮的手。
此地恶浊之气甚重,我们还是快些跟上乐兄他们为好。
恩。
阿阮乖顺地点点头,任由夏夷则牵着她往前走。
夷则,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这只蝴蝶呢,谢衣哥哥说过,收到礼物的话要记得回礼,好像叫什么有来无往不讲礼貌。
模糊的记忆中,盘坐在地上的青年这么说着,从阿阮手中骗走了一颗又红又大的果子,还轻轻撇了撇嘴,语气里便带上了几分调笑,他转头看向身边,伸长手臂将手中的果子递了过去。
那里似乎站着另一个人、应该是有另一个人,但是阿阮却记不清,她只记得,谢衣收回手,就着缺口咬了一口果子,温柔的笑意便从眼底晕开,暖暖的让那时候一直看着的自己笑个不停。
她微微仰着头,为自己从记忆长河中找到的零碎回忆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谢衣哥哥还说,两个人在一起,谁送对方的东西多一点,就能让对方记得更牢一点。要是想让一个人一直一直记着自己,那就要一直一直对他好,时不时来点把自己送给他的小惊喜~
谢前辈究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夏夷则脚步一顿,无法抑制地以手掩面,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谢前辈那丰神俊朗从容温柔的形象,在自己的心目中慢慢崩塌。
不、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谢前辈怎么都不像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啊也不对,谢前辈也说过,乐兄和年轻的他十分相似,而以乐兄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再自然不过。
所以说,是百年的时光太过漫长,以至于轻而易举地将昔日心直口快的乐兄版谢衣,雕琢成了今日广大偃师心目中的男神谢衣吗
夏夷则觉得自己大约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的眼神忽然一凛,左手伸出将阿阮拦在身后,右手执剑,顷刻间已在周身形成剑气的屏障,夏夷则看向了不远处的草丛,厉声喝道。
谁,出来!
于烈火中,于铁河上,在永无终结的暗夜里愿神佑护我的归途!
从草丛中走出的是风琊,他桀桀地阴笑着,脸颊枯瘦地凹陷下去,形容憔悴,之前阿阮看见的紫色蝴蝶却殷勤地盘旋在他身边,就好像自己围着的不是一名糙汉子而是一朵美艳的娇花。
糙汉子风琊接受去星罗岩暗中留意乐无异四人的任务地时候,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转念想到乐无异是谢衣的弟子,而他这个下界的祭司,完全可以依仗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来好好陪着谢衣的弟子玩一玩。
哼哼,让谢衣你从小就压着老子一头。
哼哼,让谢衣你抢了老子的大祭司弟子位置。
哼哼,让谢衣你长得比老子帅!凭什么老子看上妹子去给她送花就被人骂流氓,你啥都不做就有一群妹子把你捧为高岭之花!?
哼哼,让谢衣你叛逃了流月城大祭司还对你念念不忘!凭什么你叛逃了一百多年居然没有担惊受怕到憔悴沧桑,活的滋滋润润还收了个对你鞍前马后的徒弟!?
好容易逮着个能光明正大干掉谢衣的机会,还被那不知名的小子抢去,大祭司你居然宁愿用那个吧脸遮得看不见的小子都不愿意用对你忠心耿耿的老子!?风琊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所以现在有个机会好好教训下谢衣的徒弟,哎呦,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风琊笑得越发癫狂。
嘿,看看我的宝贝骨蝶找着了什么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谢衣的徒弟呢?
风琊嚣张地出场,却败在了自己的自负上。
他被乐无异四人联手击败,羞恼激怒,自年少时期便盘桓不去的阴影没有随着谢衣的死去而消散,反而在今天经由他徒弟的手重新重重地砸了回来。
恼羞成怒的风琊不管自己灵力难以为继的问题,一股脑地放出了大群骨蝶,不想这孤注一掷的杀招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名散仙击回。风琊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仇恨地看了乐无异一眼,再一次注意到乐无异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