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概就是这么小,两个人说的话都能撞到一块,并且他们很一致的,都没有征询任粟的意见。梁成鸣宣布决定过后,就叫人来给任粟量体裁衣定制服装,此外还要配备专门的汽车和司机,身边保镖得派上两个,奢侈品首饰也要陆续购买。
梁成鸣的爱人有资格获得一切,他是这么说的,用的是爱人而不是情人。
梁成鸣有过那么多情人,可是爱人只会有一个。
当晚带着任粟逛奢侈品店,他把一只18克拉的钻戒套到了任粟无名指上。任粟慌的把手藏到了背后,要把戒指取下来。那么大的粉钻,简直像是给女人戴的,他先是说着太贵重了,然后又提醒道,“梁先生,你以前送过我戒指了。”
他们又不可能举行婚礼,送这么多戒指有什么意义呢?
梁成鸣有力的阻止了他的动作,说:“以前是以前,美好的东西给你一次又怎么够?以前我对你并不上心,那枚戒指也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呆在我身边,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任粟盯着梁成鸣整齐利落但依然难掩岁月的面孔,仿佛生死经历让这人看透世事,性格也变得坦诚了,他想跟当初一心一意守着对方的自己比起来,一切是不一样了。
导购员跟在旁边介绍商品,顺便说了许多祝福的好听话,将他们描述成一对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神仙爱侣。两人虽然觉得某些语言过分夸张,但是都没有阻止,从头到尾紧紧的牵着手。
出来的时候天在下大雨,车子停在路边,他们打伞过去。梁成鸣打开车门让任粟先进,自己扶着车门不知对谁说话:“你不是梁冶的手下吗,怎么在这里?”
他的话语和着雨声,并不清楚,仿佛隔的很远传过来。那被问话人的回答就更模糊了,任粟坐在车里竖起耳朵,愣是一丁点没有听到。
哗啦啦啦啦!他的耳膜像是被雨声灌满了,连梁成鸣的问题都进不去,直到梁成鸣又说了一遍,才知道是问他冷不冷。
冷,怎么会冷?现在明明是夏天。任粟反驳似的想着,抬头忽然见到路边一个男人,长身玉立撑着伞,正在安静的凝望着他。
高大挺拔的身材,一张极其英俊、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好看的脸。
黑发整齐的向后梳,却因为淋湿而显得狼狈不堪。
脸上也全都是雨水,好像在哭。
梁成鸣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爱护小辈似的絮絮叨叨,“下雨天冷,出来要多穿一点,你看这两只手冷的像冰”
车子发动,他搂着任粟的肩膀把人抱在怀中。
外面灰暗的雨天,连绵不断的雨珠,仿佛将世界冲刷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形状和色彩消失了,他们淹没在一片混沌当中。任粟扭头回望,尽力从雨幕中分辨那个独立的男人。但是很快,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消失了,仿佛被他遗落在雨中。
因为梁成鸣不总是有时间,所以装扮任粟这件事还需要交给别人来做。一大早任粟从梦中被叫醒,对着出现在他床边的陌生男人发呆。
可能是男人,对方虽然留一头短发,脸上却浓妆艳抹,真正热天还没到,已经穿上了清凉的衬衫短裤。白嫩胸脯半裸露,不像女人的那样隆起,却有种诱惑味道。他伸出精心修饰涂色过的美甲,朝任粟脸上戳了一下,问:“还认识我不?”
那么长的尖指甲,任粟却躲也不躲。
对方稀奇了,好奇的凑上来,“你不是傻了吧,怎么比一年前还愣头愣脑的?我那时候上门你躲到衣柜里跟耗子似的,胆子只有我指甲盖那么大。”
任粟不耐烦他的亲近,掀开被子下床,后面人跟上来继续聒噪,“我那时候说我是梁先生的生活助理,你们不信是吧,我可没有说谎。现在怎么着,梁先生把你交给我打理了。我说你也真好命,以后就是正宫夫人了。好歹认识一下,我叫祁潮。”
他伸出胳膊要握手,长指甲又发挥作用,尖刀般虎视眈眈的对着你。
任粟小心翼翼的握住一点,摇了摇。
祁潮带任粟出门,先去理发店给自己染了个五颜六色的头发。这样的他更富有时尚气息,也更引人注目,任粟简直不好意思跟在他旁边。好在他们出入高档品牌店,人群不那么密集,会盯着看的路人也少,每次推开门遇到店员惊异的目光,他就当作是人生考验,同时更加想要回去。
祁潮笑嘻嘻的拉着他不让走,昂头挺胸拉着人进店,还要进行思想教育,“现在正受到重视的时候不抓紧机会,你以为真能凭借这副乏味的外表一辈子受宠啊?他看你这样子都看了六年了,早都腻烦了,不好意思说才让我来,你还不赶紧的跟我学着!”
任粟本来就没什么自信,改变外在对他来说堪比脱皮换壳,并且这好几年的孤僻生活,让他更比一般人固执,面对祁潮的说教只是低头沉默。
祁潮嘴皮子说破,口干舌燥的,只得找个地方喝点东西。他们在饮料店闲坐,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陌生的保持沉默,因为任粟排斥一切接近。
祁潮终于拉下了脸,翻着白眼嘀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