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小心翼翼的揪了揪他的衣摆,仰着头小声问道。
她穿着平底鞋,个头又娇小,苏礼铮回过头去看她时须得低一低头,这一低头,就撞入了朱砂那明亮得有些让他心惊的眸子。
他在她漆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她那样的专注,像是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间就有些心里酸胀得厉害,他反手握了握朱砂的手掌,还没来得及感受她的柔软就又放开了,只是声音比方才更加的温柔起来,“是,我从不骗你的。”
朱砂听了就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只是不出声音,用力的抿着唇,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
她知道,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诺。
只是到了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又有些遗憾,到底是还没听到最想听的那句话,即便那句话直白得仿佛没有任何含蓄的美。
她偷偷的摇头笑自己的贪心,可是又很期待,不知他说那些话时会是什么表情。
生活似乎没有改变,朱砂和苏礼铮之间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些诸如拍拍头拉拉手的亲密。
但这亲密却没有明显到能让朱南和霍女士发觉他们的异样,只有霍女士有天笑着说了句:“我瞧着这俩孩子关系变得好了,以前容容哪天不和阿铮吵嘴我都觉得奇怪。”
朱砂听了忍不住身子一僵,片刻后回过神来,吁了口气,又吐吐舌头,悄悄的看看苏礼铮那边,看见他眼里含着笑意看过来,又连忙躲开了去。
六一要到了,医院下发了通知,开始组织各科室职工进行一年一次的体检。
朱砂和邬渔约好了一起去,可是却又因为其他的工作无奈失约,这一拖就拖过了影像科体检的时间。
急诊科办公室里,接连有人道:“今天我那6床得请个皮肤科的会诊了。”
“8床得开急查,那谁……我学生呢……来来来,赶紧,写个CT单,别忘了加DWI。”
“老陈,主任说了,你那18床得做个疑难病例讨论啊。”
你一句我一句,办公室里有些吵嚷,却又气氛紧张,每个人都有着做不完的工作,进出门都恨不得能漂移着到目的地。
等到忙过了一阵,大家的医嘱都开得差不多了,林平儒忽然问了句:“咱们科体检是不是这两天就到最后期限啦?”
众人静了瞬间,柳瑜咳了声,忍着笑道:“是,而且过两天就全院都结束体检了,再不去就过期啦。”
顿时就一片吐槽声起,陈国丘捏着一张片子迎着光看着,慢悠悠的叹气道:“做什么体检,不用做我都知道我一身病,脂肪肝就跑不了。”
“以后别吃了,光干活消耗体力和脂肪。”李权笑嘻嘻的使坏道。
苏礼铮忙完手里的医嘱,起身让开座位给学生写病历,端了水杯闻言笑道:“那脂肪肝还没好呢,就得给他推高糖。”
正说着笑,门口就有个陌生的男声冒了出来,“请问,柳瑜医生在吗?”
众人俱是一愣,又齐齐望向门口,见门口站了个似乎有些陌生的同事,一时间就又面面相觑。
苏礼铮反应还算快,只片刻就想起了对方是谁,忙笑道:“是彭医生啊,柳医生在的。”
他转头望了眼面色有些不尴不尬的柳瑜,喊了声她:“柳医生,彭医生找你。”
柳瑜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仿佛是被她硬扯出来的,应了声就起身走了出去。
待得两人走开,陈国丘摸着下巴道:“这位是心内科刚来的那位博士罢?”
苏礼铮点头应了声是。这位彭医生才来了没两个月,大家虽然从各处听闻风声说心内科多了个人,但始终是没见过。
医院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编制和没编制的职工加起来也有几百上千号人,还不包括在读的研究生博士生和住培生等,大把的人是听过名字而没见过真容的。
即便是请会诊,各人也都有自己习惯请的医生,若不是前次苏礼铮有个病人急需心内科会诊偏常请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没空,他只好请当天的值班医生,这才认得了这位新来的彭医生。
陈国丘就又问:“那彭医生和咱们科柳医生什么关系,看起来仿佛不简单啊?”
苏礼铮心里暗笑他触觉灵敏,只这一会儿就看出了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不单纯。
就连他也是听朱砂说起才知道,原来彭医生就是柳瑜那位在回国之前就分手了的前男友。
苏礼铮当时对此将信将疑,“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他们科的人说的呀,有人看到彭医生的书里夹了张照片,上头是他和一个女孩子亲密的合照,后来有天遇见柳医生,突然就意识到柳医生就是那照片上的女孩子。”朱砂信誓旦旦,将听来的消息竹筒倒豆子似的告诉他。
他听完,点点头哦了声,又笑着叹口气,“不是很忙的么,你怎么还有空去听八卦?”
“啊呀,是秋姐姐先听人说的,吃饭的时候就悄悄跟我们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