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破碎而低微的哀求,终于觉得,原来爱人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是这样的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
昏迷中的苏医生:我要是打光棍,都是我死鬼爹害的←_←
第66章
朱砂到底还是知道了苏照明那天过来时说过的话。
她去问陈国丘拿苏礼铮的检查结果时, 听到他同柳瑜随口说了句:“老苏他爸也是好笑,问为什么要救人,这可是医院。”
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她不是什么蠢人, 当然能想得到苏照明肯定不止说了一句话,必然还说了自己的不好。
因为苏礼铮对那边的态度一直都不咸不淡, 她便也从来没将苏照明当正经长辈看待,平时不议论,不过是看在他生了苏礼铮一场的份上罢了。
但尽管她不在意苏照明说什么,却仍有自责萦绕在心头,虽说就算没有她, 苏礼铮还是有可能会负伤,毕竟当时凶徒的神智是不清楚的。
终归是自己横插了一脚,让自己的行径刺激到了凶手, 这才令他真正的受了伤,原本这些说不定可以避免的。
天已经黑了,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对面墙上的宣传画,上面写的是急性冠脉综合征处理流程。
管床护士进来查看苏礼铮的情况, 将他的血压和血糖等数据记录好,然后低声的问了句:“朱医生吃饭了么?”
朱砂摇了摇头, 面上的神情有些勉强, “……也吃不下去。”
“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 怎么照顾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管床护士温声的劝着,苏礼铮已经昏迷了近两天,至今还未醒来,对他各项生命数据估值在不断的降低。
但大家都未曾放弃,陈国丘以专业的眼光和多年的经验判断,苏礼铮苏醒的日子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只是醒后发生继发性病变的概率会比旁人大些。
朱砂也知道如今他的情况算不得好,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心里头难受,分秒都是煎熬。
她沉默着,护士又去看别的病人了,苏礼铮躺的这间病房因为没有新的病人进来,这两天只有他一个人,她看着门被关上,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两天来流的眼泪,比祖父去世时流的都要多了,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祖父的去世,虽然悲痛,却也已经早有准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到来的。
但苏礼铮不同,前一天还活生生的人,还忙碌在抢救一线,还跟她说明知那个人是坏人却不得不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的人,突然就倒下了。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苏礼铮放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抽泣着低声呢喃,“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麻烦,所以才不肯醒?”
“苏礼铮,端午节都过了,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吃粽子的……”朱砂眨了眨眼,觉得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再不说,自己就要疯了。
“你以前问过我,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你,其实原因多简单,他们都太喜欢你了,我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后来……讨厌你就像是一种标签,所有人都夸你好,只有我说你坏,像是这样就众人皆醉我独醒,但其实……我没有讨厌你的……
“我小的时候不懂事,觉得你抢了我的东西,后来大了,又觉得你可怜……我知道自己很别扭……苏礼铮,其实我很怕你的,你大概都不记得了,我跟着你的那个月你多凶,稍微有点做不好就要教训我的,本来我还想跟人家炫耀说你是我师兄……后来就再也不敢了……
“可是你都已经忘了这些事了,对不对?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别扭,就像我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一样……苏礼铮,你醒过来,我跟你说好不好?”
朱砂只觉得喉咙已经疼得快要没法继续说话了,只好停下来,将脸埋在他的身旁,任由眼泪汹涌着浸湿被子和床单。
有人在哭,声音断断续续,还在说话,是朱砂的声音,苏礼铮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想去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有些着急,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只好在心里干着急。
床头的心电监护发出了两声“滴滴”的短促声响,又测了一次血压,朱砂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上半身伏趴在苏礼铮身旁。
她握着苏礼铮的手,叹了口气,“苏礼铮,你好好的,我一会儿得回去了,你要是一直都不醒,我得干好多活,不然咱们要住不起院了。”
住院费贵,照着苏礼铮这个病房设备齐全的配置和一级护理,还有检查费和药费,一天没个几千块根本不可能,这还是本院职工享受了优惠的。
“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朱砂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小声道,“不然我妈把我嫁给别人了怎么办,你可还没有跟他们说呢。”
不不不,你只能是我的,是我早就认定了媳妇儿,怎么就会给别人了呢。苏礼铮愈发想挣扎,他想反驳,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他用力的挣扎着,直觉这是一场梦,只要睁开眼,一切的担心都不会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