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拍一张?”
朱砂原本想摇头,可看了一眼在一旁施施然站着的苏礼铮, 心念一转就改了主意,笑着点头道:“好啊好啊,谢谢。”
又转头去拉苏礼铮,“快来拍照啦!”
说是她陪苏礼铮来逛博物馆,实际上都是苏礼铮听她的,她让拍照,苏礼铮便也照做。
先是规规矩矩的站着,拍照的男生想了想道:“这样根本看不出你们是一对儿嘛。”
苏礼铮遂站得近一些,却又到朱砂觉得别扭了,动作换了两三个,苏礼铮怕耽误人家的时间,索性从后头抱住了她。
朱砂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转身扭头要去看他,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见对面拍照的男生高兴的道:“就这个姿势,这张拍得好看。”
他女朋友也兴致勃勃的凑过去看,说是抓拍得很好,也不知是夸苏礼铮和朱砂动作恰到好处,还是赞她男友拍照技术过硬。
朱砂显然很喜欢这张照片,她反复的看,看到镜头里的苏礼铮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又看见自己似乎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扎起来的马尾辫因为仰头的缘故,发梢落在他的手背上。
早上的阳光正好,洒在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的苏礼铮身上,他干净的脸庞仿佛发着温润的光,让她想起了首饰匣子里那只珍藏的羊脂玉手镯。
她发起了呆,苏礼铮却觉得很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含着笑意叹道:“我人就在你旁边,你还能看着张照片走神,我该高兴你喜欢我,还是该哭自己魅力不够?”
朱砂回过神来,脸孔有些发红,侧头躲了躲他作怪的手,转移话题道:“我们赶紧进去罢,不然一会儿人太多了。”
从基本陈设馆一路逛过去,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展品便驻足观看,有不懂的下意识就问了出来,苏礼铮居然也能子丑寅卯的给她说个大概。
朱砂此时才发觉苏礼铮居然还懂这么多,不由得惊讶,“苏礼铮,你大学不只学了医科罢?”
看着她惊讶中带了点崇拜的眼神,苏礼铮心里觉得挺美,片刻后却又忍不住扶额苦笑,“小师妹啊小师妹,爷爷从前给我们上的课你怕是都忘光了罢?”
朱昭平是在旧时代出生长大的,即便后来进了新学堂,实际上到底还是旧时那样照着君子六艺的要求学的本事,他懂得多,教给两个小儿的就不只是通用的常识了。
只是朱砂那时年纪小玩心重,不如苏礼铮坐得住,事隔经年,她早就将以前学的东西中与医学无关的部分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要紧不要紧,你懂就行了。”朱砂眨了眨眼,挠着脸嘿嘿笑了两声。
苏礼铮见她又露出这种从前少有的憨劲,顿时哭笑不得,心里头叹了口气,道:“行罢,以后你就当咱们家里头那个傻点的罢。”
一个家里头不能个个都那么聪明,有人精明,就得有人相对傻一点,不然容易打架,过日子的时候,精明的那个又总是要多操一点心的。
想到这里,他又爱怜的摸了摸正弯腰仔细看展品的朱砂,这点苦还是自己受着罢,她就傻开心也挺好的。
朱砂根本没理他,恰好这段时间博物馆在办玉器的专门展,展出了馆藏和外借的许多精美玉器,例如刻着“斋戒”二字的玉牌,还有白玉杯、玉禁步等等,全都吸引了她的目光。
博物馆很大,两个人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基本看完,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面前是一片草地,高大的树木就在旁边,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
朱砂喝着苏礼铮给她买的饮料,仰起头长长的吁了口气,“这里好凉快。”
和他们一起坐在这里休息的,还有好多个绑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看起来还很小,正是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没坐多久就起来在草地边上追逐打闹起来。
苏礼铮看着从面前跑过去的一个小女孩,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朱砂。
那时她也是这么小,放学回家一定要在外面逗留,霍女士的声音穿透了云层远远传来,“朱容容!你回不回来吃饭!”
朱砂的乳名叫容容,是整条街都知道的事了,如同长辈对她的期望,不需要多么有才,也不需要有多大的成就,只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就可以了。
那时的傍晚,她总是在霍女士的呼喊声里从街尾的树底下跑回来,一阵风的卷过他的身旁,带起一路的烟尘。
他看着看着,恍惚间发觉眼前的影子在变化,那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慢慢的长大,到十五六岁,再到二十五六岁,终于摆脱了稚嫩,和如今的她重合。
“你在笑什么?”朱砂一低头就看见苏礼铮在笑,她顺着他的视线,却没发觉他到底在看什么。
苏礼铮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我想起了你六七岁的时候,真神奇,以后我可以跟咱们的孩子说,你知道么你妈妈是我看着长大的。”
朱砂愣了愣,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前天晚上他偷摸过来和她做的那些生孩子的事,脸随即涨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