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只有在死人的嘴里才最安全。
他倒不是怕温家会如何,温家如今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了血。
以前他对这种事从未在意过,但是自从爱上了鹿呦呦,他才不止一次地希望自己能变得好一点,能配得上她一点。
她那么努力地生活着,明明可以靠着身边的朋友作威作福,却仍然按部就班地选角色、拍电影。
那么干净,又那么单纯。
越去了解她,顾盼升就越发地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这几个月以来,他很努力地不去靠近她,生怕把她吓到。
圣诞节的那天晚上,他准备了很久的烟火终于送给了她,她看起来那么高兴。甚至,最让顾盼升觉得很欣喜的是,她对他的态度好像真的比以前改善了好多,至少,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即便额头相抵、鼻尖相贴,她都没有露出曾经那样惊恐的表情。
后来,她虽然没有答应和他交往,但是却默认了他的请求。
他说,希望她能重新戴上那串碧玺。
当时鹿呦呦虽然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拒绝,她没说话,只是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和他的交错在一起。
如果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顾盼升觉得,鹿呦呦应该会真的接受他。
有些事,他也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鹿呦呦是有些喜欢他的。
只不过,最开始他给她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那些让正常人无法接受的行为,将女孩刚刚萌生出的几缕心动,硬生生掐死在襁褓中。然后,恐惧与逃离占据了她全部的精力,她越来越怕他,只想躲着他,再也不见到他才好。
然而,身世的真相却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他忍耐了这么久,走了这么长的弯路,一切终于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时,却突糟晴天霹雳。
顾盼升熄了火,将车子停在了星灵的门口,然后下了车。
开车时他通过窃听器,知道鹿呦呦还在星灵里收拾上一次没有搬走的行李。顾灵耶因为一直在跑路演,所以这次是她一个人来拿。
他悬着心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
门没有关,透过很细很窄的缝隙,顾盼升能看到她正在叠衣服,红色的碧玺串戴在她的手腕上,显得她皮肤越发白皙。
看着女孩温婉而娇俏的侧脸,顾盼升乱成一团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自从温美束告诉他这件事之后,一种恐惧就从他的心底就开始慢慢弥漫出来。
她怕他,他可以忍着离她远一点,等她不怕他的时候,他再回来、再试着去触摸她、拥抱她、亲吻她。
但是,如果温美束所言是真的,那么血缘的羁绊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彻底堵死了他微弱的希望、彻底抹去了他全部的努力。
顾盼升站在门口,看到屋子里的女孩已经叠好了夏天的衣服,正一叠一叠地往行李箱里面放,红色的碧玺手钏随着她的动作,在白色的宽袖毛衣下若隐若现。
那抹似有似无的红色,就像是两个人能顺利在一起的可能性,时有时无,显得虚无缥缈。
最后,她整理好了行李箱。
不再忙碌之后,宽大的毛衣袖子就将那抹红色彻底地掩盖住了。
好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被折断似的,顾盼升突然觉得,她似乎就要离开了。
他猛地推开了门,三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扯过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箍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墙上。
鹿呦呦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
她睫毛轻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泛着水光的小鹿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这一看,就被他吓了一跳。
男人的脸色差极了,他眉峰紧蹙、眼眶发红、眸色暗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极有侵略性和占有欲,却又显得无比悲凉。
他的呼吸微乱,乌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第28章
鹿呦呦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通常来说, 心软的人大多善良, 更愿意去记住别人的好,不愿意时常牢记着别人的不好。
看到顾盼升这副痛苦的模样,鹿呦呦的脑海中最先想到的,竟然是他在她生理期时塞到她手里的热枣水、面对无数记者和闪光灯时将他护在怀里的胳膊、甚至还有在璀璨的烟火光芒下, 问她喜不喜欢的温柔眉眼。
只是,这一次他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逼得她喘不过气。
顾盼升猛地攥住了女孩柔软纤瘦的手腕, 然后挽起她的毛衣袖子, 细白的腕上坠着一串红色的碧玺,美丽异常。
鹿呦呦试着抽开自己的手腕,却不料他攥得又严又紧。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掌心贴着他的胸膛,男人的心脏强有力跳动着的频率, 隔着一层西装, 被她清晰地感知着。
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