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睛,又向床沿走去。
庄子蔚一看见她这副样子就来气,阴沉沉地说,“你没有去告我?”也不知道是陈述事实还是疑惑。
庄陌睫毛动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看他,眼睛里的愤怒、委屈、不甘、伤心这些黑暗的情绪似乎让她原本棕色的眼珠变成了一种深褐色。很快地,她又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庄子蔚冷笑一声,“我给了你机会摆脱我。是你自己放弃的。既然如此,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庄陌缓缓地摇头,“我会离开你的。你不可能永远关着我。”
“你做梦!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有本事把你捉回来!你这辈子都别指望离开我!”庄子蔚朝她吼道。
“叔叔,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是你的侄女啊!我们是没有可能的……”庄陌掩面哭泣。
“别和我提这些,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就行了。对了,我已经把你的学籍档案转到H大了,开学了你就去生物工程专业报道吧!”
虽然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庄陌还是控制不住地朝庄子蔚地背影叫道,“你不可能一辈子都绑着我,等你死了我就解放了!”
庄子蔚回头,嘴角挂着森冷的弧度,“我一定会努力死在你后面!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顿了一下,“我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哪怕做了鬼,你也别想离开我!”
仿佛被他狂妄的语气吓坏了,庄陌一下子脱力地跌坐在床上,整个背部都激烈地抖动着。
本来应该最快乐的高三暑假就这样无端地变成了噩梦。
庄子蔚也没有再碰她。这一段时间为这庄陌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心力,“极乐”的分析也因此耽搁了不少。他不得不加快进程,但是却发现“极乐”的配方极为复杂,进展很慢,原来弄的一点样本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他不得不频繁地往瞑色跑。
庄陌的状态也很让他心烦,她就像哑巴了似的,从不主动和他说话,庄子蔚觉得当初帮她改名还是不够有先见之明,应该叫她“庄默”算了。一想到庄陌,庄子蔚的心头就觉得烦躁,有时候看见她真恨不得直接掐死她算了,省得零零碎碎地受气。可是他舍不得。庄子蔚猛地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内厅的吧台里,桑姐已经注意庄子蔚很久了,桑姐是瞑色的妈妈桑,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五,可是毕竟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纪了,便做起了皮条生意。她手下的姑娘极为出挑,个个盘正条顺,而且懂规矩。桑姐自忖也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了,不敢说阅人无数,但是看个五五六六却是没问题的,可是却看不透庄子蔚。后来无意中又知道Lucy曾经主动勾搭这个男人,结果被他用皮带好好“tiao教”了一顿,重口味的男人也不少,但是这个男人下手却极有分寸,绝不致命却又分布在神经密集的敏感地带上,最后几下就撩得Lucyyu火高炽却不碰她。Lucy事后整整修养了两个月身上的鞭痕才褪干净。Lucy也算得她手下得意的了,居然在他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而且她注意到这个男人出手极为阔绰,但是这么些时候却从来没有“点菜”,这个男人水很深,她不敢轻易下水。
但是桑姐绝不相信这世上有不爱腥的猫,也许那些都不对他的味吧!想到这里,她招来一个侍者,附耳吩咐了几句。
很快,侍者就领着一个穿白裙的女生过来了。女生身量不高,但纤秾适度,一头乌黑垂顺的长发,看上去分外乖顺。她低着头,只是低低地问道,“桑姐喊我有事吗?”
“Eve,你来这里也快一个月了吧?没有人逼你进来的,别一天到晚受气的小媳妇儿样。既然进了窑子就别做诰命夫人的梦了,桑姐我也不想糟蹋了你,呶”她一努嘴,“那边穿黑色衬衣的男人看见了吧,那可是个金主儿,你要是能傍上,估计这辈子也就吃穿不愁了,不过你要是胳膊太细抱不住他的大腿,那桑姐可就对不住你了,我这里可不养吃闲饭的。”
女生抬起脸,和庄陌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不是景漾漾是谁?
景漾漾的父亲景宏原来是S市的财政局的一把手,几个月前因为贪污受贿和挪用公款被拘留了,墙倒众人推,以前的政敌如今一个个跳出来泼臭水。即使买了家里的房子,账面上还有将近一百万的亏空要偿还,否则她爸爸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景漾漾的妈妈平日里只知道血拼美容搓麻将,大祸临头只晓得哭自己命苦。
景漾漾一个年轻女孩子,除了这点姿色她还有什么?家变算是让她真正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社会永远是笑贫不笑娼。高考落榜后她咬咬牙,决定吃这碗饭。
景漾漾整理了一下妆容,也没有端酒杯,就这样径直走到庄子蔚面前,到底还是个雏儿,她只觉得两片唇仿佛粘住了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庄子蔚抬头,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待看见她的脸时,眼中却有一种迷乱的情绪泄露出来。好像,好像庄陌。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嗓音如同低音提琴。
“景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