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与江虞擦肩而过,走到江姗那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站立不稳,径直往江姗怀里扑了过去。江姗伸出手接住了她,白烨身上的血水也染上了江姗的衣衫,江姗的眼泪狂涌而出,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白烨的脸,回头冲着众人喊道,“快请郎中!”她扯下自己的衣袖替白烨缠住脖子,替她按住伤口。
在等待郎中的过程中,江姗抬头望见了江虞已经走到了甄儿的那一边,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没用过。甄儿已经伤害了一个,现在又要伤害另外一个,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甄儿挟持了江虞,在场的将士都已知道了江虞的身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许是觉得曹仓舒已经安全离开了,甄儿改变了困守江鹤楼的策略,她带着江虞挪到了一扇窗户边上,翻了过去,外面也有将士,但这些人更加不敢近前。
后街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儿,甄儿接近那马车,却迟迟不上车。江虞问,“你还在等什么?”
甄儿冷冷道,“不关你事。”
江虞凝神望着城门方向,道,“你还在等曹仓舒。”
甄儿被戳穿了心事,愤懑不已,扯住江虞的衣襟怒道,“别以为你什么都了解!”
江虞冷笑。
不久,北城门上空忽然燃起一阵袅袅青烟,甄儿见到青烟眼睛顿时一亮,从怀里掏出一粒乌丸塞到马的嘴里,那马服了药之后嘶叫一声,瞬时连马眼也红了。它的鼻孔透出白气,一阵阵低低的、急促的喘气声。甄儿拍了拍马头,将江虞点了穴道丢进马车,自己也利落上去一抽马背,那马便像发狂了似地朝着北门冲撞。那些将士也算是有胆有谋的,但见了此马顿时气馁,要么被马强行冲开,要么被马一脚踏死,还有的竟然闻风而逃。
甄儿仗着药物的优势冲出了北门,遥遥见身后烟尘滚滚,似乎有不少的追兵,她也不怕马匹劳累,只顾拼命抽打,那马也只是拼命地奔跑。
“姐姐!”江姗将白烨交给旁人,自己翻身上马,只手拽着缰绳拍马狂奔,但追了没多久便觉得身形一晃,冷不防跌在了地上,看着那辆马车渐渐变小,江姗趴在地上着急不已,捏拳狠狠砸着地面,凄惨叫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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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野风瑟瑟,天色逐渐黯了下去。
甄儿从半途开始故布疑阵,绕了几个圈子终于将身后的追兵甩开。江虞在车里颠簸,偶尔从飘起的窗帘和门帘能够看见外面的景象。甄儿的发丝在迎风飘着,她的身体娇弱,但力气却出奇地大。江虞能够从她卷起的衣袖下看见泛着银白色的皮肤,皮肤上都是可怖的褶皱,有些淡青色的小孔龟裂,看起来就像洒了芝麻,非常恶心。
江虞虽然面沉如水,但心里忐忑不安。甄儿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这也是她肯让自己换白烨为质的原因之一,拿住自己折磨自己总比折磨白烨更恣意。
马匹又在惨烈嘶叫,甄儿不管不顾继续抽打,那马终于受不住劳累直挺挺地侧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四蹄抽搐。马车也被掀翻在地,甄儿则在那一刹那跃出,见着江虞在马车里翻滚,重重摔在地上。
江虞额头蹭破,浑身上下也多了几道淤青和血痕,她紧抿着唇觉得半边的身子酥麻,好像再也没有知觉似地,有脚步声在靠近,江虞透过撩起的门帘看见了甄儿那张透着杀气的脸,顿时凉气倒抽,心想今日我落在她的手里,真是在劫难逃了。
她闭了闭眼睛,此生对不起的人太多,最舍不下的,唯有她。江虞千算万算却怎么也算不到临到头会与白烨如此分离。
自己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许变成一只孤魂野鬼,反倒可以更加自在。
江虞苦涩一笑,这时候甄儿猛地一把拽住江虞的胳膊,将她从倾倒的马车里拉了出来,江虞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她拖曳,地面坑坑洼洼,不少的石子划过江虞的肌肤,摩擦、划破了她的皮肉。被甄儿掐住喉咙悬空吊起的时候,江虞衣衫零碎,身上已没有一处好地。面对甄儿凶狠的目光,江虞临危不惧,反而仰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凉凉开口,“今日你得偿所愿,想要怎么处置我?”
甄儿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顿时怒火更甚,掐着江虞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让你死太便宜你,带你回许昌仓舒肯定不会让我动你,此刻我还真是左右为难。”她似笑非笑地说完,蹙起眉头像是在深思,她扭头扫视四周,北边是一处森林,南边是来时的道路,东边似乎是一片烂泥地,而西边隐隐有几处炊烟升起。
甄儿回过头来盯着江虞那张纵然蒙了尘却依旧明媚倾城的脸,不禁自惭形秽,一个美丽女子自然而然地会嫉妒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子的美貌,何况甄儿与江虞相比有云泥之别,甄儿也算是许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见此生仇敌江虞比自己更加出众不免更加气恼,怒火中烧。她瞅了瞅北边森林,便带着江虞往林子里去了,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让江虞靠在粗壮平坦的树枝之间。
江虞一动不动,神情漠然地盯着甄儿。她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