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拒绝。他不屑于给予奈特怜悯,但又跃跃欲试,不是因为奈特的相貌如何,只是因为他感觉对方像是蛋壳里的胎,渴望出来。而他只是想要点火。
所以他去外面点了火,这样,这个阴冷潮湿的屋子会温暖一些,不至于满是泄欲后的闷臭。
突然,奈特在里面喊道:“我还想——”
还想被满足。
“好。”罗德里克回答,然后确认自己袖子里藏着的匕首。
奈特的欲`望强烈得不正常,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这样不正常的奈特。他们一边交换情报,一边在旧屋子里各取所需。只是,那微妙的东西卡在他们之间——那不可化解的仇恨!
他们之间的仇恨绝不会因为肉欲和利益而消融,每一次共寝之后,他们都为自己留了一手。
匕首和毒药藏在彼此背后。
找到瘟疫之源,夺回王权,这是罗德里克的目标,但这很难。通过野外遇到的倒霉贵族,他混了进来,又通过那张他不愿再次回忆的遗书,他联系到一些暗中支持自己的政客,尽管很少。如果不是那张遗书上写着那些名字,他本人都不知道这些人在拥护自己。可是真的他很想忘记,好像那只是他脑内的不正常推理,他只是自欺,只有自欺,才能使自己冷静。
在和那些私下拥护他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他得知诺克侯爵掌握王城的军队控制权,虽然在表面上他是弗兰茨的拥护者,但是这种拥护心理正因为某些事情而动摇。
他想,这是一个机会!
罗德里克回应了盟友的要求,他决定接触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他们给他创造了会面的机会,但是要拉拢这位大人,不能靠嘴巴说,罗德里克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去取得对方的认同。
来到侯爵的府邸,穿过华丽的庭院,罗德里克进入会客厅等候。诺克侯爵年龄很大了,他不得不依靠女仆搀扶来移动自己臃肿的身体。而见到回来的罗德里克,他没有露出一分好脸色。名义上他还是弗兰茨的同盟,但是——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弗兰茨陛下做事情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他话有所指,“有时候,他还是太幼稚了,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上帝。”
罗德里克只是很单纯地回应说:“也许我能成为您需要的人?”
“可我不信任你。”
“但是我可以证明我的能力,只要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可以。几年前,我有个女儿失踪了,她叫格洛丽亚,失踪的时候才十六岁。我很爱她,她是我最爱的孩子,可是她失踪了。如果你能找回她,我就相信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如您所愿。”
罗德里克走出这个华丽府邸,看到大街上凡俗的石板路才松了一口气。侯爵给的难题几乎无解,谁知道格洛丽亚小姐现在会在哪里?
盟友们商量这个问题,无一人能给出解释。倒是一个年轻人说:“也许您可以去下城找一个流浪汉。那个家伙叫‘阿伦’,而我们戏称他为‘包打听先生’,他知道很多情报,号称全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肮脏的下水道口混着各种恶臭,而鱼腥尤其浓烈,好像在掩饰什么更为可怕的东西,垃圾堆里孕育着黑暗丑恶的东西,一只苍蝇飞到上面,停在一点肉色上。有什么,被秽物掩埋了,只露出一点儿——肉色的、带着指甲的手指。而无人发现它的存在,血和真相都被罪恶掩藏。
老鼠从下水道爬出,它被格外刺眼光刺瞎了眼。它惊魂未定,胡乱窜逃。它跑到一个男人脚下,又甩着长尾巴,惊吓地跑开。
可怜的老鼠差一点儿就被流浪汉踩死了,只差一点儿!老鼠正好是他讨厌的东西。因为讨厌就去扼杀,是不公允的,但是人都有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更何况,那小东西,死了也不值一提。可是他从来没法主动杀人,他没这能力,他只能静静看着别人死去,而自己被当作他厌恶的鼠类,被残忍地无视。说不清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罗德里克循着别人说的话找到那个地方。抬头望去,破房子上钉一块发黑的木板,上面的文字难以辨认。所以,这就是下城区废弃仓库。而名为“阿伦”的流浪汉坐就在仓库门口。
“埃德蒙公爵大人。”流浪汉鞠躬——他做得相当标准,甚至让人忘了他是个无赖。
“已经不是了。”罗德里克说,“我有事相求。”
“雇我来等您的大人已经和我说了,您要找老诺克的小女儿,格洛里亚对吧?”
“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我知道她的遭遇,可怜的小姐,明明是权势滔天的老诺克的小女儿,却遭受那般厄运。”流浪汉叹息不止。
“她怎么样了?”罗德里克紧张起来,感觉那小姐现在凶多吉少。
“这可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消息,我需要您回答我的问题。”
“请说。”
“您是否知道一个叫做‘约翰·斯图亚特’的老家伙,他有没有来找过你?他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