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尼尔殿下生活上的事,可眼前这个人是路西斐尔,是塞坦尼尔殿下最亲近的人。这几天塞坦尼尔殿下的状态异常,整个弗林特宫都一片混乱,这种情况下说不定路西斐尔可以帮得上忙,所以他犹豫一阵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那点情况说出来:“那天殿下的精神是不太好,和几位大人谈话时都心不在蔫的样子,所以很早就回去休息了,后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早上我过来时,有同事偷偷告诉我,殿下前天在书房晕倒了。”
路西斐尔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看来关于塞坦尼尔身体不好的传言是真的了,但这也太奇怪了,炽天使除非受伤,否则是不会生病的,而最近塞坦尼尔一直没有离开过恒星天,应该不会有受伤的机会才对。
别西卜其实也有同样的疑惑,建议道:“殿下您可不可以找相熟的侍从打听一下?”
路西斐尔郁闷地摆了下手。这条路他早想到了。他可以说是在弗林特宫长大的,很有几个关系好的侍从,他找他们谈过,不过这些侍从们应该是被下过严令不准谈论这件事,他威逼利诱了半天,只有一个侍从模模糊糊地说殿下晚上做了噩梦,以致精神不太好。
路西斐尔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梦境是炽天使感情的出口,当某些事引发了他们心里太过强烈的感情时,就会通过梦境发泄出来。路西菲尔知道三百万年前塞坦尼尔下令镇压起义的边境守卫天使后,曾因为极度歉疚而做过一段时间的噩梦,但远远没有到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而且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他认为这多半是那个侍从搪塞他的话。
别西卜很失望,叹了口气,安慰道:“也许塞坦尼尔殿下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希望是这样。”路西斐尔嘴里说着,想到塞坦尼尔刚从魔界回来时,也是这样不见任何人,可能他真的只是需要休息吧。
见他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别西卜说:“殿下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路西斐尔随口问道:“你现在去做什么,回家吗?”
“不,我打算去档案厅一趟,塞坦尼尔殿下前些天吩咐我找一封信,我在这里找遍了也没找到,所以想去看看它是不是被送去存档了。不过这件事不是很要紧,您要是有事需要我做的话尽管说。”
“没有,你去忙吧。”
告别了别西卜,路西斐尔去了候见厅,只见加百列正坐在窗户边翻着一本画册。两人打了招呼,路西斐尔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加百列合上画册说:“有一会了,我正准备回去。”
看他的样子应该又是吃了闭门羹了。路西斐尔不死心地向守在门口的侍从示意,让他去通报。那侍从一脸难色地说:“路西斐尔殿下,塞坦尼尔殿下说过不要去打扰他,您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见塞坦尼尔还是没有改变命令,路西斐尔失望地和加百列一起往外走。
外面天气晴好,道路两边的山茱萸已经开了,满树白色和粉色的花朵。
路西斐尔回头朝塞坦尼尔的卧室那边看了一眼,只见白色的纱帘拉上了一半,里面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影在走动。路西斐尔心里一股冲动上来,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看看。不过现在正是早晨,到处都人来人往的,他要这样做就太失仪了。到时候挨一顿处罚都无所谓,就怕又让老师难做。
他恋恋不舍地转回头,突然听到加百列说:“路西斐尔,如果塞坦尼尔殿下有什么事,你会怎么办?”
路西斐尔吃了一惊,脸上倒是不动声色,看向他说:“你是什么意思?殿下会有什么事?”
加百列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着。
路西斐尔心里着急,又不好再追问。如果是拉斐尔或萨麦尔,他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可加百列和他们总是隔着一层。
加百列很沉得住气,直到两人走到车道附近才说:““也没什么,希望只是我想多了。殿下没有下令取消明天的朝会,明天见到殿下,一切自然就清楚了。”他语焉不详地说了这么一句,上了马车走了。
——他到底是想暗示什么?
路西斐尔知道加百列掌握情报网,消息灵通得很,他刚才的话绝不是随口一说,倒像是有意警告自己似的。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天边,路西斐尔召过自己的心腹侍从来说:“你马上去给我去办一件事……”
路西斐尔的手下在外面忙了整夜,直到清晨时才带回来一些零星的消息。看到这些消息,路西斐尔脸色变了,马上吩咐道:“去弗林特宫。”
他赶到弗林特宫时,塞坦尼尔正在侍从的簇拥下从里面出来。他冲上去叫了声“殿下!”
塞坦尼尔停下脚步看向他。
塞坦尼尔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神态却还平和。繁复的大礼服穿在他身上,华贵而高雅,连灿烂阳光与之相比也显得有些黯淡。
幸好赶上了。路西斐尔喘了口气,压抑着紧张的心情说:“殿下,我有要紧的事要禀报给您,可以让您的侍从们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