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武皇比许多男皇帝做得更好,但却背上了骂名。”李长宁的心里,对武皇更多的是敬仰,而非鄙夷。
杨慎交目光一闪:“长宁,你想说什么?”
李长宁微微叹声道:“母后是我的亲人,别人不理解她,但我不能。”所以,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排斥韦皇后的垂帘听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至少这个时候,李长宁认为在治国之事上,韦皇后比中宗是更明智的。如果没有后来韦皇后乱朝纲排异己,助奸臣杀五王……大概李长宁会真的站在韦皇后那边,想尽办法成就母后毕生心愿。
杨慎交大概能明白李长宁复杂的心情,李长宁是维护那个家的,他莞尔:“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过两日,我去平洲。驸马留在家里,好好照顾洄儿,我会尽早回来的。”李长宁的头轻轻靠在杨慎交的肩膀上。
“好。我等你回来。”杨慎交一把抱起李长宁,迈步向床榻。
两日后,长宁公主以去平洲探师为由,从长安城出发,前往平洲。
李长宁在房陵时的老师,是平洲人,已过世两年。李长宁来到长安后,还会差人去平洲送些银两……公主忽然想老师了,想去看看,这也是人之常情。
苏彦伯封皇帝之令,带着一队人马护送李长宁前往平洲。
临行前,杨慎交再三拜托苏彦伯,好好照顾李长宁:“苏将军,长宁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中宗即位后,论功行赏,苏彦伯被封为羽林将军。
“国公放心,苏某必当竭力护公主安然。”苏彦伯向杨慎交一拜。
李长宁深情脉脉与杨慎交对视道别之后,丁香扶着李长宁上了马车,车队缓缓行驶。
杨慎交望着这队人马出发,心中感慨,自成婚后他与李长宁几乎形影不离,这次李长宁前去平洲,甚是挂念。
“国公,公主的马车已经驶远了,回府吧。”周常站在杨慎交的身后。
“没事儿,我再站会儿。”杨慎交的目光远眺着那马车行队,直到消失不见……
在南城门外颇远处,有一车驾。
武瑶儿坐在马车上,她撩开车帘,眯眼而笑:“李长宁离开长安城,这可是派人途中刺杀她的天赐良机!”
于是武瑶儿喜滋滋地回到了薛府,写了一封密函,差人送去给淮阳县的武延秀,她相信武延秀等这一天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武瑶儿可和武延秀分别派人在途中截杀李长宁,就不信李长宁能死里逃生,命那么硬!
原本武延秀的处境是很糟糕了,尤其是其兄魏王武延基死了之后。可后来中宗、韦皇后与武家和解,韦皇后就忘了要把远在淮阳县的武延秀斩草除根。何况武延秀很聪明,在发配去淮阳县之后,每日警惕,过得十分低调,没有再作妖,就躲过一劫。
而李长宁在生了孩子之后,性子变得心慈手软了些,总想着为孩子积福,又见武延秀似乎痛改前非、凡事低调,便没有赶尽杀绝。
一行十多日,路上很太平。
苏彦伯事无巨细,就算是途中驿站房间,都为李长宁安排得很妥当。李长宁不愿惊动太大,也省得应付麻烦,吩咐苏彦伯一路下来,勿扰各县官员。
不过还是有些官员消息灵通,听说长宁公主驾到,便千方百计讨好。李长宁让苏彦伯应付,推了那些人一个不见,送的礼也一概不收。
再过两日,就抵达平洲。
路上吃住的条件,相比起观国公府是天壤之别,苏彦伯尽力安排得很好,可路途颠簸的李长宁仍旧是吃不太下。
唉,李长宁心里想着,是驸马杨慎交把她宠爱得太娇惯了,以至于她现在竟过不了苦日子。
李长宁坐在房中休息,丁香一旁整理床铺,丁香打开了窗户,抱怨着:“这房间湿气很重啊。”
“恩,自是比不上长安,将就下吧。”李长宁也没有格外挑剔。
苏彦伯走在门外,向公主请安:“公主,这两日的饭菜是否不合胃口?”
“是苏将军啊,进来说话吧。”李长宁面带浅笑,她从里面没有把苏彦伯当做外人。
“近日公主膳食吃得很少,路途颠簸,消瘦了不少。”苏彦伯面色凝重,“苏某职责在身,却未照顾好公主,是在下失职。”
“与将军无关,你无须自责。”李长宁做了个手势,请苏彦伯坐下说话,“可能是天气热了,来这儿水土不适,所以不太想吃东西。这也没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苏彦伯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坐下,站得笔直屈身一拜:“公主今晚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他们去做。”
秋季干燥,李长宁想了想,实在没什么胃口:“喝点甜粥便是。”
“是。”苏彦伯应声后,便走出了房间。
苏彦伯走后,丁香噗嗤一笑:“苏将军还是那样,见了公主啊,就紧张得不行。”
李长宁轻轻瞥了一眼丁香:“别胡乱说话,苏彦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