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在医务室吗,值班室就不错,没有这股怪味儿。」沃夫挑剔地说,他的语调仍有些懒洋洋的,听上去不太真心。狱警手脚不停地扯开他的衣襟,「值班室正忙活着,几个亡命之徒想找死而已,大惊小怪!」
两个杀手同时眯起眼睛,在这不经意的一句话里得到了显而易见的信息——外头果然出事了,以至于他甚至腾不出空闲的在值班室办事。杰姆说得没错,沃夫想,「要出乱子了!」他记得那人发亮的眼睛像伺机潜伏的豹子,这是亡命之徒们从员警不自然的语气、表情、步伐……都足以推测出的东西。出乱子了!不安与亢奋已经传遍了监狱!
「所以我只能抽出这么点儿空来干你,宝贝儿……」员警说,他的手臂可以轻易把他环过来,皮带被解开,男人手掌有些粗糙的触感在股间急切地游移。
沃夫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他露出微笑,像他一直习惯露出的那样无害与优雅,但是毫无感情。「那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长官。」他说,狱警愣了一下,囚犯的手不是被铐在后面了吗,可他怎么能把手伸出来……接着他听到一阵清脆的喀嚓声,这是他最后的概念。
沃夫把手中破扭断脖子的尸体丢到地上,它立刻像个破布袋一样萎软下去。渡边瞪着这个正优雅地扣奸钮扣的黑发男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种时候这个人依然能毫不在乎,轻松得像早上最正常的换衣。
他看着他弯下腰,搜出狱警的D卡,全现代化的监狱,出入需要凭证,相对也给罪犯提供了方便。
「外面出事了!」渡边盯着他,沃夫瞟了他一眼,那个日本罪犯兴奋得如果不是被铐在床栏上都要跳下来,他想起他白天的鲁莽行为,摁捺不住的年轻人?也许真的是这样。
沃夫抬头看天花板,通风口很宽敞,他把桌子拉过来,俐落地刷过D卡,真有趣,通风口一向是员警及歹徒们潜行的要道,孤岛监狱很懂得借鉴,但他们居然通过刷卡的方式,实在是方便到不能再方便。他握紧它,用力晃动,铁栅很容易就松动了。
「嘿,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渡边继续说,不安地动了一下,「难道你不怕我供出来是你干的?」
沃夫眯起眼睛,「哦,我忘了,谢谢您的友情提示。」
他跳下桌子,身材削瘦却有一种极为潇洒的协调感与爆发力,渡边几乎整个僵在那里,「你不是认真的吧,我只是开个玩笑……」他磕磕巴巴地说。
「相当的具有幽默感。」沃夫微笑,言不由衷,这把对面的病人吓得几乎跳起来,「你不能那么干!我是个伤患……你不能杀死一个无法反抗的人——」
「但不包括一个一心想杀我的人,这是杀手的规矩。」沃夫说。
「杀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渡边叫道,「我只是打输了而已,我尊重强者,如果我想杀你,我会堂堂正正地杀!」
沃夫挑眉,对面人的目光相当坦诚,他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虽然是同行,但他对这行业从来谈不上好感,大部分情况下职业者们被磨练得半点也不像个人类,渡边的忍耐在杀手中算项美德,可沃夫更宁愿他对他咬牙切齿。
也许我真的弄错了?他想,他和寺田家那群下三滥的混蛋没什么关系?但他并不觉得抱歉。首先杀手不需要那种多余的感情,而且他干嘛要对一个日本人动用如此奢侈的东西呢。
「好吧,」他摆摆手,「我恭候大驾。」然后向门外走去,渡边不解地张大眼睛,「你不是走通风口吗?」
沃夫扬眉,「不,D卡会有使用记录,让他们慢慢去搜通风口好了。」他笑着说,大摇大摆从门口走出去。
渡边看着他滑失的背影,眯起眼睛。他没有杀我灭口,这说明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他已经相信我了?
「真无聊呀——」德雷尔发出长长的抱怨,虽然注射了松驰剂不能动,但并不耽误他嘴巴上的喋喋不休。
「外头肯定出事了!」林亚斯兴奋地说,在牢房里走了一圈,「气氛不对劲儿,你感觉到了吗,德雷尔——」
「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林亚斯,」德雷尔打了个呵欠,「发生了一件在这个世界无论是纵向观察还是横向观察,部在不断发生事件——因为真正让人服从的永远不是暴力,而是自发意志,所以压迫与反抗像一对双生兄弟,每分每秒举手投足都在没完没了的出生!老套到生了几百层的各类霉菌……」
虽然和德雷尔辩论没什么胜算,可林亚斯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说让人服从的是自发意志?可难道如果不是政府和员警,没人会自愿留在这儿的……」
「得了吧,林亚斯,你去抢银行不就是指望着能有人把你送到这里来吗,或者送到死神那里去也行,」德雷尔懒洋洋地说,试图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因为你活得不高兴,所以以此抗议社会大家庭的厚此薄彼。」
林亚斯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的,这个人看透一切,他想,这世界在德雷尔面前是否就是一个可装可卸的漂亮玩具,他用单纯疯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