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陈太医他正在救治主子……”颤巍巍的话语未了,皇太后已断然喝道:“难道现在就一个太医给宜嫔看诊!?”皇太后说时神情严厉,目光冰冷的盯着华嬷嬷,已无平时慈眉善目的样子。
见状,玄烨往一旁瞥了眼,梁九功当即会意,道:“奴才这就去宣陈太医。”
“主子……”华嬷嬷知道大势已去,顿时面无人色的瘫到在地,只有口中还呢喃呓语着。
皇太后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叹道:“哀家本来是看宜嫔生的五阿哥,哪知宜嫔她……”话没说完,皇太后手揉着额头,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先不提宜嫔了。还是将五阿哥抱来给哀家看看吧。”这话无可厚非,立即就有人领命而去。
玄烨见事暂告一段落,忙问晓雯道:“你继续说,为何突然失火了?”
现在没有华嬷嬷的在旁威胁,晓雯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仰起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双眼迷茫而无措的看着玄烨,抽泣着摇头:“奴才不大清楚。”
“不大清楚?”玄烨眉头立时一拧。
晓雯哭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真的是不大清楚,当时奴才们都守着主子,哪里知道屋子里突然着起火了,还是等着火的烟从屏风后燃进来,才知——”说着她话一停,脸上的神色一怔,像似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道:“对了,应该是刮风的原因。”
刮风?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惠嫔听了更是忍不住道:“你可别想着为宜嫔开脱,胡乱扯过由头!”
晓雯忙不迭的一边摇头一边解释道:“真是这样。南窗口的窗户,奴才记着明明是关严实了的,可当奴才发现着火冲出屏风外的时候,那窗户却是打开的。而且窗下炕几上原本有一盏九转烛台,到奴才去看时那烛台已经滚落到了地上,那旁边就是燃得最厉害的门帘……”说着不禁悲从中来,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若当时不是害怕主子有危险,留一个人看着,也许火势就被扑了,主子也不会动了胎气,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晓雯的话,逐字逐句的再清晰不过,更是将失火的细节说得犹未仔细,让人清楚的明白这场火灾是一次意外,与宜嫔无关。但她后面的那句关切的话,却直接将宜嫔推向了有罪的一边。
皇太后抱着须臾前抱来的皇五子,怜惜道:“你怎么摊上这样一个额娘,她为了争宠不仅不顾你的安危,还因她导致救火不及。”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玄烨面色铁青,却不及他做声,产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正是梁九功带了陈太医出来。
甫一出来,陈太医就感所有人的目光唰唰看来,双膝立时一软直愣愣地瘫跪在地,也不等玄烨问话已经“笃笃”地磕头不止:“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些都是宜主子的吩咐,奴才最开始就给宜主子说了,将分娩时辰推迟会伤了小皇子,可是宜主子她不听,奴才又不敢违抗了宜主子的懿旨,所以才如此而为。”
此言一出,已然证据确凿。
玄烨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好!好一个郭络罗氏!”他病未痊愈,昨夜又一夜未眠,此时一个猛然起身,眼前登时一黑,脚下一个不稳,摇摇欲晃一阵,手忙撑住炕几一角,方才堪堪站住。
众人大惊,忙跪首道:“皇上息怒。”
皇太后也惊得抱着皇五子一下站起,见玄烨没事,才大松了口气道:“皇帝,你声系万民,万不可为宜嫔动怒伤身啊。”话说得格外语重长心。
“宜嫔?”玄烨怒极反笑:“以她这样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又有何德何能可以位居一宫主位,以后无须在这般唤她了。”
佟贵妃惊愕抬头道:“皇上,宜嫔固然有错,可她怎么说也是五阿哥的生母。”
玄烨面无表情道:“她差点让朕的皇子夭折,难道朕还敢让她抚养。”
又是母子分离!德珍胸口莫名一窒,垂在地上的手,不觉牢牢抚上小腹。
皇太后抱着五皇子上前,叹道:“造孽,竟有这样的生母。哀家也不放心五阿哥养在郭络罗氏身边。”说着目光愈加慈爱,声音也不知觉的暖了,“哀家倒和这孩子得缘,且暂先养在慈仁宫吧。”说罢转头看向玄烨,却是无声询问。
此话合情合理,无可推却之由。玄烨眉头微蹙了蹙,点头道:“那皇儿就有劳皇额娘暂时抚养。”
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强烈的喜色,正要说话,刘进忠从外撩帘而入禀话道:“启禀皇上,太和殿大火已扑灭。”
刘进忠的话刚及一句,玄烨已急忙打断道:“如何?太和殿毁损了多少?”
刘进忠迟疑道:“几乎尽毁。”
一言攻心,玄烨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下瞬喉头倏然窜起一股腥甜,人就再无知觉的朝地上倒去。
“皇上!”顷刻间,惊呼声此起彼伏响起,玄烨却已是不省人事。
是日子时,玄烨于乾清宫醒来,首先得闻象征皇权的太和殿失火,不出所料的被认为是“上天示警”,当下再次极怒昏厥。经太医院众太医整整一夜看诊,方于次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