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两件事能并在一块说么。
以前是以前,早就过去了。
虽是这么想,禾苗嘴唇像哑了一样张了张,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脸上面无表情,说话极冷。
但是她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
不知怎么,禾苗自从早上醒来跟他说过话后,脑子里就有一种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那就是他现在正在深沉的海里起伏不定的飘着,海浪似乎是千百铁骑,向他猛烈地攻击着,而她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这次她真的拒绝了,这个人以后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在了。
她心里莫名的难受。
还有些疼痛。
禾苗掩饰自己的难受,她别过脸,说:
“你就暂时住这里吧。”
“虽然小了点,但也不多你一个,凑合凑合吧。”
何歧明看着她,眸子极黑,里面有光,闪了闪,嘴唇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是在同情我吗?”
“最后,我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他不想要同情。
这份情感就是个累赘。
禾苗沉默一下,说出了真话:
“你这样,我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何歧明将她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好像有点高兴,但实际又没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显得复杂。
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
“我想吃炒蛋。”
他说。
第三十二章
“我想吃炒饭。”
他说。
禾苗没好气地说,“食堂没炒蛋,只有番茄炒鸡蛋。”
何岐明瞅她一眼,“你吃过了?”
禾苗点点头,“嗯,我吃完给你打包的。”
他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轻轻“嗯”了一声,他拿起筷子,安静地低头吃饭。
空气中都是那股子菜香味,两个人没有说话。
因为屋子里就这么大的地方,禾苗就算不想在这待着,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只好有些别扭地坐在椅子上,头一次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待在一块。
禾苗百无聊赖,忍不住认真的观察起男人的长相。
她从来都知道他生得好看,但并没有真的仔细去看过,也就只限于印象中罢了。但现在,男人的五官都在眼前鲜明起来。秀长的眉眼让他的脸显得精致,微微弯起来的弧度,却被纤薄的唇线显得刻薄,再加上狭长的眼型,就显得这张脸有几分疏离感。
“吃完了。”
“那,”她回过神来,“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禾苗其实更想知道为什么何歧明会突然破产,毫无预兆地,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这种事情,总不能就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吧,她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何歧明将筷子一摆,又打量了下她现在居住的房子,四十多米的地方,没有空调,窗户最多只有六扇,卧室,客厅,卫生间靠着墙阻隔,最夸张的是竟然连个厨房间都没有,跟之前的家相比,简直寒酸得吓人。
他装作没听见禾苗的话,转口问了别的,“那你为什么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他眯了眯眼,虽然有些落魄,语气中却依旧有一股子冷傲味,光看脸,就仿佛这阴沉冬日里温暖的暖阳,透着说不清的漂亮,不过也就脸能看看。
禾呈鸿因病去世后,生意中断赔了钱,虽然留下了债,但是之前他陪着禾苗处理后事的时候,他咨询过他的律师,禾呈鸿早些时候以防不测,特意转移出了一部分的钱留给自己后路,如果他不在了,那么这笔钱就会自动打进禾苗的账上。
那这笔钱,现在去哪了?
禾苗愣了愣,转而像是躲避他的视线,垂头道,“我喜欢住就住呗。”
律师私下里给她一张卡,她去银行查看了余额后,又默默地将卡取了回来,放进包里。那笔数目可以说是出人意料的庞大,足以令她目瞪口呆,只要她不大手大脚的花钱,那么这笔钱她可以用一辈子。
但是,她不想去动禾呈鸿留给她的钱。
她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何歧明嗤笑了一下,“嗯。”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一点,她还要赶去学校。
禾苗甩下一句话,“那我先去学校了。”
他看看禾苗,因为走动的幅度,黑色的头发像是流动着光泽的黑墨般轻轻挽起在头顶,她的眼睛圆润而乌黑,何歧明一开始不知道,当时他将禾苗囚禁在房间里,禾苗到底是什么感受,现在他知道了。
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冰冰冷冷的,对着那些毫无生气的家具,烦闷到窒息。
像条可怜的弃犬,等待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他别过脸去,“我等你回来。”
禾苗恰巧看到他转过脸之前的表情,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