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本就是真的?”
马思棋心里一惊,方才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命此时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事实,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半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磕下头去。
以前在水奴面前有多傲慢,现在在公主面前就有多么低微。
“公主殿下想要什么?”
司马君璧忍不住冷笑,“你又能给什么?”
马思琪依旧低着头,“妾身愿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
司马君璧却不看她,起身道,“不过提个醒而已,滚吧!”
马思琪犹自不动,公主身边的婢女呵斥道:“殿下要休息了,还不退下!”
“谢殿下恩典!”马思琪又行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公主,如此轻易便放过她吗?”
“既然有用,先留着无妨。”君璧轻笑一声,凉凉的嗓音继续道,“这样自私的性格,哪能留得一丝威胁,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定会早早除去。”
殷照是在当夜再一次见到马思棋的,在远离舒玉楼的、殷家一个颇为荒凉的亭子里。比较特别的,是亭子在湖的中心,此时湖面结冰,四野一片白雪茫茫,景色颇为不错。
殷照未有丝毫疑惑,且上一次的滋味犹在心里回味,他对此次见面更是期待,更何况两人关系特殊,见面地点从来只有更偏僻的。
马思棋一如往常的娇媚惑人,殷照心满意足的把人揽在怀里,听她叹息一声,忙问道:“怎么了,思棋因何事忧心?”
马思棋又叹了口气,起身着好衣裳,看着婢女掀开的亭外湖景,忧愁道,“叹冰融雪化,容颜易老,世事无常,便如你我,享这一时贪欢,恩情又有多长?”
“思棋说的哪里话?”殷照忙表明心迹,“我对思棋的情义,自然不是这些俗物可比的。”
“哦?那当如何比?”
殷照搂着人,情话随口道来:“思棋你自然是我的命我的全部啊!”
“是吗?”马思琪忽然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他,“那就用你的命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思棋你……”
殷照被她突然冷淡的态度惊了一跳,话未说完,亭里忽然进来两人,殷照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已被推进冰湖里,而冻结了一冬的冰层不知何事已被人凿开,薄薄冰层下是冰冷的湖水。
殷照满心惊惧,挣扎着看向马思棋的方向,却只看见一张冷漠至极的面容,不见半分平日柔媚。
“思棋,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会水,好冷……救命……思棋快救我……”
“不为什么,这种事想来你也不会陌生?”马思琪冷笑一声,“对没用的直接放弃这不一向是你的风格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好冷……思棋,救救我……”
殷照想要挣扎求饶,然而冷得刺骨的湖水让他渐渐失去行动的能力。视线越来越模糊,神志慌乱间,他忽然就明白了马思棋言语里的意思。
爱慕他而被他乱棍打死的婢女,事情败露之后被毫不犹豫放弃的元氏,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他甚至连她们的长相都忘记了,然而这极为相似的一幕,让这一切变得无比的清晰起来。
殷照绝望中想着,果然是有报应的。
次日,殷照被人在湖里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虽是庶出,到底是殷家二郎君,很是惊动了一阵子。
殷昕匆匆带人赶来,收敛尸身之后,发现这四野一片雪白,昨夜一场大雪掩盖了一切痕迹,竟是无处查证。
虽然也有人疑惑缘何冻结了一冬的湖水竟能让人掉下去,缘何殷家二郎君会独自出现在那样偏远的地方。然而殷照并无自己的势力,又兼平日性格不善,与人结仇较多,是以竟无人过多理会。
殷昕也懒得再在他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对外宣称意外失足,便直接命人草草准备后事。
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一般,无差别的覆盖了一切。
因田走到窗前把披风给君璧披上,“公主,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说完未见回话,又唤了一声,却见君璧双目怔怔的看着前方,对她的声音竟然一点反应也无。
第四二七章 雪夜红烛
入夜,纷飞了一整天的大雪终于停了。有月亮出来,清冷冷的月光照着四野一片白雪茫茫,直如白昼一般。
公主居住的院落里虽种满了奇花异草,但此时一片雪色下,只觉诺大一个院落空空荡荡,寂静得让人心慌。
殷暖来时,在这一片白茫中,一眼便看见那个立在月光下雪地里的纤长身影。
月色太过清冷,映衬得雪地里的身影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长及脚踝的发丝在风里舞动着,仿佛下一刻便会融进这无边的月色里。
心口忽然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惊慌和刺痛,那种生命里有一半灵魂将要失去的感觉让殷暖突然害怕起来。
几步上前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司马君璧身上,殷暖轻轻把人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