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上去也不会打架啊。”
是了,人不可貌相。当初谁能想到那样清冷的顾希旅会成那样粘人的人。
尹穗子站起身来,准备去医务室看看。
另外三个人都跟着她齐齐站了起来,看上去不太像是去医务室慰问病人,而似乎是要去打架找场子的。
尹穗子扶额,扭头说了一句。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萧朗不依,整个人挡着课桌不让尹穗子出去。不是他想去凑热闹,主要是他也想看一看小时候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到底被打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能一解他被隔壁家小孩支配的恐惧与不平。
他恶意满满,尹穗子不用抬头都能知道他的心思。
“算了,走吧。”
现在是体育课,他们嫌热都懒得出去,顾希旅是个好好学生没有粘着尹穗子,去操场集合了,是以才有了这些事。
尹穗子几人到医务室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鼻青脸肿的裴醒,匆匆一眼,冷漠至极的挪开。
她环顾一周,并没有看见顾希旅的身影,这才低头问。
“他人呢?”
可是裴醒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伸出手指着自己眼下的青黑与破了皮的唇畔,像是愤怒又是在克制的指着所有证据对大厅里唯一的法官说着。
“穗穗,这都是他打的。”
尹穗子甚至没有看一眼。
“问你呢?”
裴醒也没有回复,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
“他打完还不罢休,甚至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话语之间悲切而又愤恨,甚至隐隐有些恐惧,看见尹穗子沉默了,他心下一喜,面上却无任何情感的展露,只是低垂着头,愤愤不平而又意味深长的说着。话语低沉,绵里藏针,一字一句清晰,无一不是对尹穗子的关心,像是害怕她被恶人玩弄的好好先生。
“穗穗,他都是装的,你不要被他骗了。”
尹穗子呵的一声笑,问。
“顾希旅没事打你干嘛?怎么不打别人?”
裴醒紧皱着眉头,抬起头,提声直截了当的说。
“我怎么知道,我都没有说什么话,他就过来打我。”
“说不准是妒忌我,又说不准是有狂躁症就喜欢打人呢?说不定还有家暴倾向。”
“那里可就我们两个人,还能有谁打得我?穗子,你居然不信我。”
言此激烈却不失理智,像是被怀疑而极为愤怒,却依旧徐徐道来,将所有他说的事实加上佐证,只一心想要将人推到尹穗子心里的十八层地狱,恶毒的永世不可翻身才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睁大了眼望着声音的来源,似乎不信她如此冷漠寡淡。事实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却还能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正想开口反驳。
尹穗子却倾下身。
“他妒忌你?”
她附在裴醒耳侧,如兰呵气,语调放慢,话里有疑。
“你有什么值得他妒忌的?”
轻声细语,能听见的不过仅有天地与他二人。
陈溪何等人只能看见裴醒俶尔放大的瞳孔,面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深沉且显而易见的悲伤愤慨,交杂在那双往日里清亮平和的眼眸里。
萧朗解气了。
裴醒如何,尹穗子却不再管,只迈开脚,步履带风,毫不停留的走了,再没有扭头看一眼身后的人。
裴醒的眉头已像是一座小山,俊朗秀气的脸甚至憋成了青紫色。
萧朗更开心了。
即便他不说,尹穗子猜也能猜到顾希旅在哪里。
打架了不在医务室,那不就是在教导处吗。
果然四楼的教导处门大开着,尹穗子将眼往里一望,便看见那个男孩正低垂着头,似乎想要将头埋进胸腔里,背手站在办公桌前,接受着面前高二教导主任,便是老王的口水指导,一言不发且一动不动,可怜的像是一只灰色垂耳兔。
她抬起手叩了叩门。
教导主任的目光挪向了门口,看到是尹穗子,也不顾面前这个打架生事的坏学生,忙开口问。
“穗子啊,你来做什么?”
顾希旅却依旧不曾动,像是不曾听见叩门声。
尹穗子虽然是个十足的坏学生,但是她家给学校捐了六个实验室啊。何况坏,也已经坏过头了,她妈都让老师别管了。教导主任自然也不会冷脸相待这位金主爸爸的真女儿。
“来提人。”
尹穗子迈着脚步走了进去,笑容浅浅的对着教导主任说。
顾希旅在听见穗子二字时,便已经回了一次头,像是不敢见她般的匆匆扭了回去。而在听见她说的这句话后,又扭回来不可置信般的看着她。
教导主任今天周一升旗的时候也在,自然也看见了两人手牵手的模样。
他咳了声,对着尹穗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