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祝方觉醒过来的时候,他多少有一些恍惚。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让自己埋在这个柔软的被窝里。
来自精神的联系告诉他,勒奈早已起来了,正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
祝方觉在睡梦中沉浸了一会,然后突然开口说:“不许笑。”
勒奈坐过来,身体同样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来自伴侣的重量压陷在身旁,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
勒奈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撩起他的头发,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说:“该起床了。”
“几点了?”
“八点。”
“那还早。”祝方觉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到勒奈的怀里,“你今天有事吗?”
“没有。”勒奈说,“专门休了假。”
“那我们这段时间去做点什么?”
“也没有时间来个蜜月。”
“蜜月。”祝方觉嘟哝着,“那是结婚才干的事情。”
勒奈察觉到祝方觉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心底稍微松了口气。
昨天的祝方觉真是吓坏了他。
勒奈轻柔地为他理着头发。做惯了这些事情的男人在此刻,有一种独特的温柔和亲昵。
祝方觉懒散地摊在床上。他依旧闭着眼睛,依靠着勒奈。他慢慢回忆着这个世界的记忆,一些事情被拎起又被若无其事地放下。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还记得荣安吗?”
勒奈的手微顿。他想了想,才说:“那个科学家?”
“嗯,研究如何更好发挥精神力的作用。”祝方觉懒洋洋地说,“前段时间他联系了我,让我去参观他的实验室。”
勒奈有些疑惑:“他怎么会联系你?”
“因为我名声大啊。”祝方觉随口说,“外面人都怎么说我的——第一夫人?”
勒奈一时无语。
祝方觉说:“借您的光。”他转回去解释,“因为荣安教授的课题,是研究雄虫和雌虫精神力相互辅助这方面的我也不是很懂,大概是希望能引起你的关注吧。”
“这样的项目,一年不知道有多少。我更希望等他们做出成果之后再来找我。”勒奈公平地说。他并不希望这些科学家们走捷径。
祝方觉笑了两声:“先生,您别这么严肃。”
勒奈板起了脸。
他有很严肃吗?他明明是在和他的小雄虫亲亲密密地说话啊。
祝方觉抬手,一道光屏打在两人中间,智脑自动调用出了祝方觉和荣安的聊天记录。
祝方觉从床上爬起来:“你先看看,我去洗漱。”
勒奈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说:“我可没空看,得先把早饭端上来。”
“唔我要吃煮鸡蛋。”
“我帮你看一下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帮你煮。想怎么煮?”
“都可以。不要蛋黄。”
“我吃。”
“谢谢先生。”
祝方觉对着勒奈笑了笑,然后走进了浴室。
勒奈并没有急着下楼。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光屏上。
荣安。
真是个熟悉的名字。
等祝方觉慢慢吞吞洗漱完、吃完早饭,时间已经走过了十点。
他们又一次谈到了荣安的话题。
祝方觉把聊天记录定位在某个地方,然后指着那行字念了出来:“‘您应该想过,雄虫的精神力并不弱于雌虫,但因为雄虫的社会地位,这样的精神力往往得不到任何的开发和利用。’”他顿了顿,“如果不是知道荣安是雌虫,而且已经结婚、生活稳定,我恐怕会觉得这是个雄虫。”
“雄虫自由主义者。”勒奈评价道。
雄虫和雌虫毕竟不是天然的性别差异,而是因为生殖需求而被刻意划分出来的。相比之下,数量稍显稀少的雄虫,在最初得到了极大的保护,甚至是敬仰。
随着时间的发展,现在虫族对于雄虫,存在着三种态度。
第一种,是最为保守的,即是雄虫保护主义。这批人以管理局为首,虽然名义上和目的上都是为了让雄虫能生活在一个优渥的环境中,让他们好好生孩子,不要乱搞幺蛾子。但鉴于行动上一定的强迫性,保护主义往往会导致一些恶果。
第二种,是雄虫中心主义。虽然说是中心,这批人却是真正将雄虫当成了生育工具,认为雄虫生来就是为了繁衍后代,没有别的用处,一定程度上把雄虫当成性爱娃娃来对待。这批人三观本来就不对,得不到什么支持,但在底层群众里面还是有一些支持者。
第三种,较为中庸,即是雄虫自由主义。他们不把雄虫当成禁脔,也不把雄虫当成瓷娃娃,而是正视雄虫的能力,希望能让雄虫得到和雌虫同等的地位。不过发展到最后,一些激进者便成为了偏激的雄虫解放者,认为雌虫始终在压迫着雄虫,要求建立一个雄虫的社会。
以银河联盟目前的状况来说,战争之后人口锐减。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