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治疗。
大半小时的车程后,骨科医院到了。叶负雪事先应该已经联系过周婷兰,他报了个病房号,许艾便带他上了电梯,按下楼层,然后顺利地找到了那个VIP套房。
敲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周婷兰一个人。她正穿着病号服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两人进来,便笑着招呼了一声,站起来迎接。
“你……还好吧?不用在床上躺着?”许艾看到她双手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左手还打了石膏。
“一只手骨折,一只手软组织挫伤,只要手不动,干啥都行,”周婷兰说,“躺了快一星期,腰都要躺断了。”
许艾看到她的病房里十分干净——花篮、水果篮,什么都没有,好像压根没人来探望过她。一秒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跟着叶负雪两手空空地过来,完全没有半点探病的样子。
“怎么杨先生没有来陪你?”许艾有些尴尬地换了个话题。
周婷兰笑了笑:“他忙呀。”
然后她招呼两人坐下,自己也往沙发上一坐,摊了摊手:“没法给你们泡茶,不过小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吧。”
“不必客气,”叶负雪说,“今天只是过来看看你,坐一会儿就走,不能打扰你休息。”
周婷兰微微收起笑容,望着叶负雪的眼神却更深沉了一些。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倒是有事想问问叶先生,”周婷兰说,“那天阿利拜托你的,到底是什么事?”
许艾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泽利和周婷兰来的那天,她也在场,两人兜了半天圈子,终于要说到正事的时候,周婷兰就拉着她出门去看猫了。事后她问叶负雪当时的情况;叶负雪也只说了,两人的订婚仪式上出了点事,原本针对集团的那些麻烦,似乎都转嫁到了周婷兰身上。
许艾当时就默认了,应该是类似“保护”“驱散”这类的委托吧?
结果到头来,连周婷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对叶负雪说了什么?
“他拜托你的是什么事,”周婷兰重复了一遍,“是集团的事,他自己的事……还是我的事?”
叶负雪没有回答,周婷兰却好像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
“算啦,”她笑嘻嘻地说,“我也早就心里有数了。”
“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负雪说,“他说的意思我明白的……”
周婷兰又是一笑,摇摇头:“我心里有数,我清楚得很——你们男人啊,哼。”
许艾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周婷兰的语气和眼神让她不太舒服。她又转头看旁边的叶负雪,对方默而不语,面具下的半张脸也没有表情。
“我最近都没有梦见爸爸了,”周婷兰突然说了一句,“可能连他都不要我了吧。”
许艾想起那天在电梯中见到的人影——最后一眼,那个中年男人抱着满怀的蜂群坠入黑暗。
“他不会不管你的,”许艾说,“可能……可能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周婷兰朝她望了过来。她今天没有化妆,倒显得素净娴雅,只是面上还差了点血色。
“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周婷兰说,“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那个时候,最小的妹妹两岁。妈妈养不动我们,自己找了个男人跑了,我们就在爷爷家住了几年。后来爷爷没了,房子被姑姑拿走,把我们全都赶了出来。”
她也是面无表情地说,好像只是给许艾讲个故事。
“爸爸要是一直惦记我们,为什么姑姑赶我们的时候,他不出面阻止?为什么我带着弟弟妹妹到处找亲戚借钱的时候,他不帮我们多说几句好话?”周婷兰看着许艾说,“这世上有各种活法,你就别给我灌你大小姐的鸡汤了。”
许艾本能地要解释,但又一想——解释什么?从哪里开始解释?
对方已经认定的想法,她再和她争辩,到底是为了劝解她,还只是单纯的置气?
叶负雪扯了扯她的袖子。
“我们先告辞了,”叶负雪说,“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拉着许艾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推着她朝门口走去。
周婷兰客气地一笑,倒是也站起来,把两人送到门口了。
“谢谢你们来看我,”周婷兰靠在门框上说,“这几天,我也就见过你们了。”
许艾又转头朝她一看,她正好也望着她——然后飞快地把视线移开了。
叶负雪又与她客气几句,然后道别离开。
“对了,”刚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来,转头对着周婷兰,“我想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来找你了——至少这件事,你可以放心。”
周婷兰听着一愣,然后笑了笑:“你这话不对。”
“接下来,我才要有大麻烦了。”她眯着眼说。
回去的路上,许艾一直在想两人之前的对话。她几乎没一句听得懂,听懂了的,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
她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