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温暖的火焰噼里啪啦得燃烧着点亮这个微凉的夜晚,出门在外,祁见钰行军扎营时的晚膳通常就是热一壶酒或汤搭配冷硬的干粮,方便快捷。但阶级腐败如万郎,出门在外也带着精米和调料,猎一头獐子撒上香料一烤香得流油,佐以热烫软糯的粥暖胃,要不是这幕天席地道路荒凉还以为是出门郊游呢。
万翼吃饱喝足后一手支着额偏头直勾勾地盯着祁见钰,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他冷淡地道,“有什么事吗?”
“今夜还是跟殿下一个帐?”
“是。”
万翼把玩着手中的金锁链,“看得真紧呐,殿下就这么怕我跑了?”
祁见钰不置可否,一口饮尽热酒后起身,“走吧。”
万翼不动,她晃着手中的金镣铐好整以暇道,“你走吧,我不困,还想再坐会儿。”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祁见钰冷着脸俯身大手绕后一拽,将坐着的万翼勾起身,“现在你是要自己走回帐里还是我抱你回去。”
万郎十分之厚颜无耻地环住他的脖子,“钰郎你抱着我回。”
祁见钰一语不发的将她拦腰抱起,走回营帐。
他现在拿这人的无脸无皮毫无办法,只要让她一找到机会她便开始撩拨他,各种甜言蜜语的剖白心迹,主动得简直不像一个女人。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她的强烈攻势下不甘情愿的日渐软化,除了横眉冷对,他找不到其他抵挡她的方法。
明明她对付起他来举重若轻,欺骗起他来也面不改色,为什么他就是无法狠心到底?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抗拒她?
更恨自己没用,拿得起放不下,心中伤痕犹在,见到她却英雄气短。
遇上她是他的劫数罢。
只怪情是砒霜——见血封喉。
这样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月后他们抵达了京城。
万翼在抵京前一夜乖顺地依靠在济王怀中,天光还未亮,她便醒来了。栖身的营帐并不大,只够并排躺下五六个人,但这里只有他们俩,位置还算宽敞。
万翼醒来后轻轻动了动,旋即祁见钰便肌肉一紧,跟着睁开眼。
“殿下这么早就醒来了?不会是我吵醒的吧。”罪魁祸首拒不承认。
祁见钰不吭声地收紧手臂,另一只手用力压下她的头,重新闭上眼。
万翼:“……”
只保持安静了不到一刻,万翼复又挪了挪肩膀抬起头,迎面又立刻对上济王睁开的眼。
“……”
万翼索性挣出一只手爬梳一把头发,睡了一夜有些凌乱的青丝稍稍服帖了点,她不忘飞去一记媚眼,调笑道,“既然殿下也睡不着,不妨我们做一点有趣的事?”
祁见钰面无表情的接下媚眼,拧起眉斥道,“睡觉。”
万翼却丝毫未被那张冷脸吓到,依旧笑眯眯地道,“怎么,钰郎也是因为天亮之后就要分开而心情烦闷吗?”
祁见钰没有回答,而是又转回头重新闭上眼。
“我知道你没睡,临别在即,钰郎真的不和我聊聊?”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
“我却有好多话想跟钰郎说呢。”万翼坐起身,腕上的金镣铐随即叮铃作响,在京郊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回声格外响亮,她索性将手腕横在祁见钰面前,“都已经到了京城,殿下知道我不会逃得,横竖天亮以后便要进京,现在就提前摘了它吧。”
祁见钰没有睁开眼,但已翻掌递去两把钥匙。
金镣铐两端的锁孔不一致,原本锁住万翼的镣铐钥匙被他秘密藏在别处,他随身携带的是扣在自己这端的钥匙,不过此刻见万翼果真如她所言进京述职,便不必再堤防她逃走。
解下束缚后万翼顿觉轻爽,将锁拷远远扔开,她侧身摸索着抖开包袱,取出久违的男装后,明目张胆地开始宽衣……
闭着眼睛的祁见钰听见一阵衣物摩挲声……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万渣攻表示就是他想的那样!
一件薄软温热的里衣故意贴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侧,扑面是淡淡的魅惑女儿香……
他简直不知该拿这磨人的妖精如何是好!
祁见钰不觉僵硬住身子,耳根隐隐发烫。
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柔地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而后是嘴唇,沿途缱眷地往下滑……
他倏地攫住那只手,语气平静无波地道,“你做什么?”
万翼压低身子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如吸迷魂魄的妖精般诱惑地低喃,“钰郎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呀,不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祁见钰顿了下,慢慢睁开眼……
入目是一弧光裸圆润的肩头,在蒙蒙亮的天色中犹如白玉般发光,她慵懒地斜披着男装,露出半边香肩,微微敞开的衣襟下却泄露一丝绝非属于男性的诱人起伏,托着腮星眸半眯,一颦一笑间散发着致命诱惑……
祁见钰怔住了,醒过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