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候。廖氏自打进了赵府,便在不停地打量,此时坐下来也不停歇:“你这侄子侄女真是好命,一个丫头一个小子,住这么大府邸。”
赵晋之白了她一眼:“眼皮子浅。”
廖氏哼了一声:“你倒是不浅,可惜连这样的府邸你也住不起。”
廖氏是京中六品小官家中的庶女,本身家境不富裕,嫡母又是个心窄的,虽不虐待她们,却也不曾管过。她自幼见识少,只在那一方后宅,除了知道有些东西要捏在手中,其他一概是不懂的。
当年赵家老爷子为幼子前程,各种谋划,求娶廖氏盖因她为官吏之女,虽是个庶女,好歹也是层关系。廖家因赵家富有,又对这个女儿并不看重,两边一合计,便都成了。
只赵晋之是个无用的,文不成武不就,赵老爷子一心想着摆脱商户的身份,将这希望寄托在幼子身上,眼见无望,只好教他经商。赵晋之却也没这天分,赵老爷子去后,两边分了家,不久后二房便败落了,连房子都分割了一半出去,一家人缩在几间屋子里。
当初大房分出来,只得了少少一点财富。赵肃之几可说是白手起家,创下这份家业。他有了资财,便慢慢讲周围房子买了下来,耗费了数年时间,建成这座府邸。虽说不大,胜在精巧,每一处都叫人耳目一新。
廖氏眼馋得紧,不由在心中幻想,这府邸将是他们家的了,倘若搬了进来,要如何安置。
赵香枝进了堂中,就见这夫妻二人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四下张望。她心中厌烦,却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二叔、二婶。”她款款走进来,“久等了。”
赵晋之连忙堆起笑:“枝丫头说的哪里话。是二叔上门没事先说。”
廖氏也满脸笑容:“是啊,枝丫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赵香枝微微一笑:“叔叔婶婶不怪我,那自是好的。请喝茶。”
春琴端了茶给赵香枝,春芜则为二人续上热茶。
赵晋之也没顾得上喝:“枝丫头,二叔此次来,原是有件大喜事要同你说。”
“喜事?”赵香枝好奇地问,“喜从何来?”
赵晋之嘿嘿一笑,捅了捅廖氏。廖氏便笑着说:“我们枝丫头虽守孝多年,到底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前儿个可有不少人到婶婶这打听。我和老爷想着,以我们枝丫头的品貌,那是做王妃都使得的,便都给拒了。”
春芜春琴听她说了个开头,那脸都拉了下来。赵香枝倒是依旧一付笑眯眯的模样,只盯着看廖氏往下说。
“昨日呀,这雍王府上提了聘礼来,说是要纳我们家枝丫头为侧妃呢。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廖氏笑眯了眼,“枝丫头,这可是你的福分到了,这雍王可是二皇子,太子没了,可不就......咳,到时候,枝丫头可别忘了二叔二婶的好。”
春琴怒气冲冲就想站出来,春芜忙将她一扯。她们站得偏,赵晋之夫妇并未看到举动。赵香枝却仍旧不慌不忙的,慢吞吞喝了口茶,方道:“二叔,我父亲曾对我说,他对祖父说过,来日他娶妻生子,必要定下家规,男子不纳妾,女儿不做妾。”
赵晋之脸上一僵。
他母亲是父亲宠爱的妾室,几可说到了将要宠妾灭妻的地步。他大哥赵肃之眼见因着一个妾室扰得家宅不宁,便生了这样的慨叹,更是在一次纷争中直接对父亲吼了出来。
他对这话当然是嗤之以鼻的,只没想到大哥竟然当真定了这家规,还让赵香枝拿出来当借口。
廖氏却是不知的,但见夫君脸色尴尬僵硬,心想大抵是真,便道:“这如何能一样?那可是雍王殿下的侧妃。”
“侧妃便不是妾了吗?”赵香枝淡淡道,“恕香枝不能答应。”
赵晋之拍了拍桌子:“你一个姑娘家,二叔念在你没了父母,好心为你打点,还将这事拿来告诉你。若换了旁人家,直接将你嫁出去也是有的。你倒好,拿这态度来对二叔。”
赵香枝慢条斯理地抚着袖子:“二叔,非是我拿乔,实是家规在身。”
“枝丫头,听二婶一句话。你守孝这么多年,耽搁了不少时日。眼下都十七了,若明年还未有信,这官司可不好惹。那雍王的侧妃,比平民家的正妻,那可不是好了一星半点。你女儿家家的,又盘着这么大的营生,若没个手眼通天的人护着,日后可如何是好。”廖氏忙拉过将要暴怒的赵晋之,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任他二人如何说,赵香枝只咬着家规不松口。
赵晋之实在是恼怒异常。他本以为这一趟十拿九稳,只要这事做成,他便是雍王的功臣,赵家这财富虽没法全然到他手上,从雍王手中漏出一星半点,也足够他享福。谁想这个死丫头,竟然如此冥顽不宁。
他站起身来:“聘礼我已收下,再无退回的道理。你父母不在,我就是你唯一的长辈,这家我当得。你若不听,我便告你个忤逆不孝。”
赵香枝待要回话,便听得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你当得谁的家?”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