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不敢违抗这个还摸不准脾气的新帝,只得暂时妥协。
萧无尘没有在政事上遇到困难,反而因为自己的身体着实不算太多,心中又思念在外的皇叔,身子劳顿,思虑过多之下,在冬日里倒是好生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
好在他这几年身子的确是养的好了,虽然病了,但也很快就好了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萧无尘的确是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忙碌下去,否则等不及皇叔回来,他自己就要有麻烦了。
因此他想了许久,终于决定朝廷改制——前世时候,他在他那位好姨母和皇太弟的撺掇下,一力想要做一个好皇帝,凡事亲力亲为,常常让自己过得苦不堪言,几乎每日都要拿药当饭吃。
他那位好姨母和皇太弟虽日日在他面前哭,哭他可怜,哭他辛苦,可到头来,却还需要他却安慰他们,还要承诺绝不能使大权旁落。
可是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在针对皇叔,并且约束皇叔的权力了,但饶是如此,皇叔那时依旧在事事为他着想,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找了个人,拿着那人的文章,说是想要他改制,将丞相权力一分为三,丞相之下,再设六部,并令设监察院,监察员和皇帝私兵一样,只听皇帝一人调令等等……
只可惜萧无尘那时觉得萧君烨太不可信,因此虽觉得这个建议极好,但也只是留下了那个人还有那个人的文章,并没有立刻允诺这件事情,只想着等把萧君烨收拾了,再去想改制一事。
不过他猜到了开头,显然没有猜到结局。
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来认真考虑改制一事,就在皇叔饮下鸩酒之后,立刻就被姨母和萧无坛害死了。
萧无尘想到这些,目光微微一黯。
说来,前世害死他的这两人,现在都还好好活着,虽然没有前世的风光,没有他前世的纵容,但是,因为有承光帝的遗诏在,如今的皇太后和安王,在皇室里也是颇为得意的。
尤其是萧无尘故意不去管他们,因此让皇太后在不断的试探他之后,误以为他一心扑在政事上,并不在意后宫诸事,于是干脆就把后宫大权统统收拢了回来。甚至因着萧君烨之前的私心,后宫诸位太妃至今都还没有搬到太妃的宫殿中去,而皇太后自然也没有搬迁——一旦远了,她如何能控制得住整个后宫?
而诸位太妃对太妃共同居住的太妃宫也是极其的不喜欢,因此既然圣上没有开口,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不小心忘记了这件事,俱都没有从奢华的宫殿之中搬出去,依旧在后宫里头悠闲自在的生活着。
而皇太后更是越发的过分起来,在先帝去世百日之后,就开始接连的在宫中举行宴会,邀请世家夫人和贵女进宫——当然,她虽然是打着为皇帝采选后宫的名义,但实际如何,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有数。
萧无尘一连放任了几个月,除了几乎不和这位皇太后见面,从不曾多做甚么,那位皇太后险些以为,萧无尘已然忘记了当初她做下的那些事情了。
“或许,就是忘了呢?”皇太后看着在殿外玩耍的萧无坛,和身旁的魏阳侯夫人低声说道,“毕竟,那时他处置了那么多的逼宫之人,却唯独没有对哥哥动手,不是么?”
魏阳侯夫人心中其实也摸不太清这位新帝的想法。若是从前,上头还有一个先帝顶着,无论他们一家子跟着娘娘做了甚么,最终结局,都要由先帝定夺。而先帝则是要顾忌着当初还是太子的新帝,如此一来,魏阳侯府无论如何,都能找到一条活路可走。
可是现在……
魏阳侯夫人想到家里闭门不出的老夫人,就一阵阵的头疼。
老夫人从前都是以魏阳侯府为重,无论他们做了甚么,老夫人无论如何在府中惩罚责骂他们,可是到最后,都会跑去帮他们解决这件事。
但是如今……
魏阳侯夫人心中一顿,勉强笑道:“娘娘,如今您做了这天下女子皆艳羡的最尊贵的位置,膝下又有安王孝顺着,皇上虽然不大往您这里来,但是,您无论想要甚么,想要在这后宫里头做些甚么,皇上都任由您去做,全然不会阻挠。如此,您还有甚么不满意的呢?”
太后娘娘面上一寒,微微狰狞了一瞬,方才冷哼道:“有甚么不满意的?哀家难道该有满意的地方么?哀家既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么,哀家头上的太皇太后,又是谁?是她尊贵,还是哀家尊贵?哀家既是会被人人艳羡的,还是太后的名分,为何皇帝迟迟不肯向哀家跪拜称儿子?哀家从前是妃嫔,倒也罢了。妾就是妾,皇帝那时看不起哀家,亦没有想要敬重哀家这个姨母的打算,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哀家已然是嫡母,又有先帝的诏书在,皇帝岂能继续糊涂下去,依旧打算这样将事情糊弄过去?这等事情,哀家是女子,忍也就忍了,可是,哥哥是男子,又如何能忍?”
太后逼视着魏阳侯夫人:“要知道,哥哥如今可是皇帝的亲舅舅,也是唯一的舅舅。然而皇帝是如何对他的?明明皇帝继位,哥哥就该加封,可是现在,哥哥得到了甚么?不但没有加封,只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