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理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兀自回到屋子收拾东西。这里的事情已经算是了了,他们今天可能也该出去了。
“哎,莫姑娘,等等啊!”杨凌夷显然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莫姑娘安邑哪里人啊?我在安邑会待上几天,想找个熟悉的人带着逛逛,不知道姑娘有没有空啊?”
华夏国男女之防并不森然,只要不是硬闯人姑娘闺房,外人也没话说,杨凌夷这请求不算越矩。
不过……
“没空,我有别的事情要忙,你找别人吧。”
“哎哎哎,什么事儿啊?又有妖鬼作祟吗?带上我啊,带上我啊!我最喜欢去捉鬼了!”
莫忘想起昨晚,那个看见墙上有一双眼睛就害怕地直往自己身后躲的道士,摇了摇头,表示敬谢不敏。
不过有事情忙确实真的,而且还是璇玑给招揽过来的事情。这边的事情还没了的时候,璇玑已经送过来几回消息,看来是真的很急了。
但是今天他们两个注定是走不了了。
“你说让我们今天晚上还得留在祝府住上一晚?”
莫忘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眼神热切到近乎病态的祝家家主——祝之言,声音里透出几分愤然。
十几个武仆严阵以待,守在祝之言的身边,另外十几人将莫忘和杨凌夷团团围住,看着架势,不答应肯定是不让走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祝之言神经质地将莫忘之前给他的黑色小瓶握在手里,两只手换来换去的玩捏,“既然她找上你们,那么你们就在帮我一回,让我看见她,我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死的!”
莫忘和杨凌夷对视一眼,杨凌夷道士不急,莫忘后边的事情说急也不急,只是她不愿意被人压着脖子干事儿罢了。
祝之言也不是个傻的,他拍拍手,十二三个下人端着几个盖着红布的漆盘鱼贯而入。
祝之言一指身后那些东西:“没别的意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二位笑纳。除了这些,祝府府库的珍宝仍由两位挑选,还请二位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这一个大棒加上一颗甜枣倒被他使得溜滑,莫忘不缺钱,但是杨凌夷显然动了心。
“啧啧啧!”杨凌夷摸着下巴,摸摸这个放在盘子里的金子,又摸摸那个随意的摆放在一块儿的精巧玉器,眼神里的垂涎几乎都快遮不住了。
“这么些好东西,贫道我不是富贵能淫的人,不过几人主人一番心意,我自然是却之不恭的。只是……”
“只是什么?”祝之言靠在靠垫上,对于可能会有的要求一点也不惶惑,反正只要是他要的,就算祝家府库现在不一定有,但是凭着祝家的财力,想要搜罗也不会费多少功夫,他从来不缺的就是银子。
“ 嘿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一块玉髓,五百年的。”
祝之言眉头微皱,之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莫姑娘你呢?”祝之言转而问起莫忘。
莫忘看了看绵里藏针的祝之言,身后围的密不透风的武仆,以及乐淘淘的杨凌夷,只好点了点头。
除非她能飞天遁地,祝之言的请托她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两人的选择显然在祝之言意料之中。
于是一番好酒好菜自然少不了交代,杨凌夷吃素,但是一顿饭下来也回味的只咂摸嘴。
吃了饭,两人回到了之前的院子,只是换了两间房间,屋内的饰物更加华丽了些,离祝之言的居室也更加近了些。
“欸,莫姑娘。”杨凌夷叫住正准备进屋的莫忘。
“怎么了?”莫忘问道。
杨凌夷难得肃起脸色:“道友今儿晚上,咱们万事小心。”
“嗯。”
莫忘叫来府上的人帮着出门添些东西,朱砂,黑狗血,柳枝条,黄符纸……都是一下驱邪灭鬼的东西,还有她临走的时候璇玑塞给她的一块定魂保命玉佩。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晚上有什么不测。
子夜,月上当空。当日恰逢月中,月光特别明亮。轻纱一样的光爬上窗户,照进莫忘的房中。
莫忘一身淡蓝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淡白色薄纱,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等。
困,很困……
外面没有一点声响,就连那个话唠的道士今天也格外安静些,竟然过了半天也不来打扰。
莫忘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揉着眉心,后来干脆饮了一口浓茶,但是也不怎么顶事。
上下眼皮打着架,莫忘一垂脑袋,终于入了梦。
莫忘做了一个梦,一个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梦。
嘶,好冷啊,她搓了搓立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一边站在一条长长的队伍后面等。
冷,真的太冷了,最后她不得不咄咄地跺着脚,但是这样仍旧化不了这冷,它仿佛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
莫忘伸出手一摸,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正在她拧着湿哒哒的衣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哒哒哒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