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汉床上坐下。
柔妃斜倚在罗汉床上,让雨燕在床头摆了个绣墩坐着说话。她捏起雨燕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皱眉道:“瞧这模样,怎么憔悴了?”
这话放在别人那里,不过是句客气话,做不得真,可雨燕听着,却觉得心酸极了。自做了婕妤,算到今日,已经两旬,却连皇帝半面也不曾见到。雨燕原是奴婢出身,乍然富贵,少不得被人敌视冷漠,思来想去,唯有抱紧柔妃才有活路。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手里绞着帕子,低声道:“雨燕无碍,倒是娘娘风采,更胜往日。”
柔妃抿嘴笑道:“小嘴还是那么甜。今儿怎么想起来凌绮殿了?倒是有一幢巧事,你母亲给你写信了。”
雨燕睁大眼睛,看着柔妃:“我娘她……”
柔妃微微一笑,让雨荷取了信,递给雨燕:“自己瞧瞧吧。”
雨燕颤巍巍的接过信,着急打开,差点没把信封给撕坏。她自小跟着柔妃,也识文断字,打开信笺一看,是沈父写给柔妃的。柔妃抽出最后一张信笺放在最面上,说道:“这是你娘写给你的。”
雨燕一看,知道是沈父代笔写得,对着柔妃又是一阵的千恩万谢。信里雨燕娘说自己身子好,老爷太太待她好,叮嘱雨燕保重身体,伺候好柔妃。想是还不知道雨燕做了婕妤的事,因此没有提。虽没有什么动人话语,却也叫雨燕眼里涌起了泪花。
“有什么话要同你娘说的,写在信里,明儿给我。”柔妃收了信,笑道:“你如今也是婕妤了,也该写信给你娘报喜。得空我替你向陛下讨个情儿,除了你娘的奴籍,也弄个诰封。”
雨燕听了这话,热泪滚滚而下。“娘娘……”她身子一软,半跪在可地上,顺势伏在柔妃的怀里,哭了起来。“娘娘……娘娘……”
柔妃如今与皇帝两情相悦,心满意足,看谁都顺眼。此时雨燕一哭,便触动了她的柔肠,想起雨燕从前同她的亲密有爱,便将爬床之事给抛之脑后。
柔妃揽着雨燕的肩膀,对着陈禄等使了个眼色,陈禄便带着人静悄悄的退了出去。“瞧这可怜见的。”柔妃声音很轻,温柔而和煦。又取了自己的帕子,捧着雨燕的脸与她拭泪。“有我在呢,快别哭了,这是怎么了,同我说说。”
那雨燕像是找着了救星,哽咽着说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以为报……”
柔妃笑道:“本宫那里需要你来报答,你照管好你自己便是。”
雨燕犹自哭泣:“自离了娘娘,奴婢好似没了主心骨,日夜思念。”
柔妃道:“这话说的,你虽搬去了储秀阁,平日里不也常见么,怎么就没了主心骨。”
雨燕戚容更甚:“虽能时常得见娘娘,却不能随侍左右。那储秀阁里,住着的几人,整日对奴婢冷嘲热讽,百般欺凌……”
柔妃讶然:“她们竟敢这样?”
雨燕道:“自入了储秀阁,奴婢再不能得见陛下,所以她们……”雨燕说完,又是一阵痛哭,“便是那些个太监、宫女……也对奴婢……”原来,自雨燕去了储秀阁,柔妃便待她淡淡的,旁人看着,以为雨燕被柔妃厌弃,自然瞧不上这等背主之人;又打听出雨燕在紫宸殿从不曾侍寝的事情来,聪明人一猜,便知道是皇帝与柔妃两人拈酸吃醋,才叫她一个小小奴婢得了好处,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平日里少不得落井下石,挤兑嘲讽。
柔妃拍了怕她的肩,叹道:“咱们是打小的情分,我本想一直护着你,岂料你有那样的志气,若是不成全,又怕你心里怪我,生分了。如今成全了你,却又是这样的境况,真是世事难料。”
雨燕闻言,再次哭倒在柔妃怀中,尖着嗓子喊道:“求娘娘慈悲让奴婢回凌绮殿来伺候。”
柔妃狠狠戳了雨燕一指头:“这出去回来的,能由得你?”又摇头叹息:“没出息,我凌绮殿里的人,岂有叫人白欺负了的道理?”
“娘娘……”雨燕一双泪眼望着柔妃,眸子里却满是惊喜,柔妃要替她出头了!
“过会子,我让陈禄送你回去,也好叫她们知道,你仍旧是本宫的人。”柔妃说道。
雨燕大喜,忙跪下磕头:“多谢娘娘。”柔妃愿意将她重收门下,所谓靠着大树好乘凉,谁又敢再等闲视之?
“奴婢瞧得出,陛下心里除了娘娘,再没有别人。”雨燕得了柔妃的庇护,喜不自胜,拍起马屁来,不遗余力。
柔妃听了这话,心里虽提醒自己不能喜形于色,却依旧忍不住笑起来。“陛下的心里装着江山呢,哪里会在后宫多花心思。”柔妃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得意,皇帝不论在忙,总会念着她。
雨燕瞧见,便半跪在柔妃身前,一边替她拿捏,一边低声道:“奴婢现在是想清楚了,娘娘是有大福泽的人,只一心一意跟着娘娘,再无旁的念头。日后娘娘做了皇后,奴婢还是这样伺候娘娘,如后娘娘做了观音,奴婢就是娘娘跟前的玉女。”
“你果然忠心,只是这样狂妄的话却不要再说了。”柔妃听雨燕越说越离谱,心下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