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怎么回答的?”
年轻宦官将头再低了一寸,回道:“陛下开始说没有难处,后来王侍郎讲了许多肺腑之言,陛下…陛下就说他会记得他们的情。”
卢霈听完才冷笑一声,不说话。年轻宦官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私自离开,只是周围弥漫的低压,让他有些心颤。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上首说一声:“你退下吧。”
“是。”宦官低头躬身退下。
卢霈闭门养神,想到晋帝的种种,还有周围各世家的虎视眈眈,心里计较一番。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看了看门外,见夜色已浓,叫了人来问:“什么时辰了?”
“回大司马,戌时末了。”
卢霈叹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今日事务太多,又是晋帝的动作又是王韶的事,让他没时间去瞧瞧林瑷。想此刻去,又恐她已睡了,算了,明日再说。边想着边起身吩咐回府。
而在太极殿内殿,晋帝正在发愣。回忆白日王韶说的一番话:若是陛下有意夺回政权,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然是高兴的,但他不敢轻易回答,一来惧怕卢、崔二人的权势;二来他也不信王淳。
那王淳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利用孤打击卢、崔二人。晋帝的脸色有些不好,旁边的张通见了,劝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歇了。”
晋帝听了,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孤是不是很无用?”
张通忙道:“陛下说得哪里话?大晋将来还指着您呢,千万别多想。”
晋帝自嘲道:“指望我?孤现在无一兵一卒,朝廷里没人听我的,军队更是摸不着边,根本不需要我。”
张通听了不敢立刻答话,而是等晋帝脸色平静了些,才道:“陛下,不必着急,今日来的王韶不就是证明还有人记得您吗?依奴说,不如陛下接受他们的投诚,用来挟制大司马、大将军。”
晋帝听了猛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最后慢慢道:“你要慎言。大司马、大将军,为国为民,对孤又有救命之恩,没谁要挟制他们。”
张通听了,抬头看看周围,只他二人在殿内,其他侍人站得颇远,走近了晋帝几步,低声道:“陛下莫惊,奴是真心为您着想,看眼下大司马、大将军如日中天,放眼朝中皆无人能及。那…日后又是何等权势,陛下若不趁早打算,那时…为时已晚…”说完深深低了低头。
晋帝好半天不说话,只望着殿外夜色发呆,风一吹,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让殿中有一瞬间的暗淡。过了一会,晋帝才幽幽道:“容孤想想。”
张通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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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瑷的计划书写了两天,把她能想起的细节都记录在案。期间,只卢霈来过一次,见到这,就问了是什么,林瑷照实说了。卢霈颇感兴趣拿来看了,又给她提了些有用的建议。
林瑷觉得可行就加了上去。等她把计划书做好,已是三日后。八月二十一日这天,消失了三天的崔逸,带着如炼到了的她园子。
“铺子,人手已经办好了,再过几天就能开张。”崔逸坐在她不远处。
“你来得正好,那份计划书也做好了,你看看。”林瑷递给他几张纸。
如炼正要伸手接过来,崔逸摆手表示不用,弯腰去拿了过去,翻开来看。瞧了一会,觉得颇有趣,抬头望着林瑷,笑道:“原以为你的计划书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还真有点意思。”
林瑷挑眉道:“那是自然,你看可行?”
“可行。”崔逸将纸拿给如炼,道:“你拿去好好看看,参考一下,可用就用上。”
“是。”如炼接过来小心放在怀里。
“对了,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你同我城外骑马吧。”崔逸道。
林瑷想到自己来洛阳也有几天了,还未出去过,当下同意点头:“好。”
崔逸笑道:“那即刻就走吧。”
林瑷起身正要说话,就见卢霈带着察语来了,见到他们似乎要出门,问道:“你们是要去哪?”
林瑷笑道:“崔逸说今天日头不错,出去骑马,你要去吗?”
卢霈瞥了一眼崔逸,见他一副无谓的样子,笑道:“当然,本来我也是来邀你出去的,现在遇上了,就一起吧。”
林瑷点头道:“好。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换身方便的衣裳。”说着叫过侍女同自己回屋。
卢霈走过去坐在崔逸一旁,见林瑷离远了,才道:“陛下见了王韶。”
崔逸拍着膝盖的手一滞,冷哼一声道:“见了就见了,难道他们还能翻出花来!”
“我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了,你自己也要留意,免得不留心处遭了算计。”
崔逸点头道:“知道了。”正说着,林瑷已换衣裳出来,笑着对他们道:“行了,我们走吧。”
两人点头起身往门口走,那里有几匹健马,卢霈让林瑷先选,她挑了一匹棕色的,两人都选的黑色。林瑷想起跟着的阿玉,问她:“你会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