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的样子,秦章见了只觉心中分外不快。尤其是此时陆焱之的脸色并不好看,苍白得像个鬼似的,血色全无,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秦章冷笑,看向谢沉玉的表情愈加阴郁。
谢沉玉手掩胸口,趁着秦章停手的间隙,给自己调息顺气。他自知自己不是秦章的对手,此时便是不能再与他来硬的了。只好好言相劝道:“二公子,焱之于你不过是可有可无,你又何苦要将人困在秦楼?”
听了谢沉玉这话,秦章目光阴鸷,什么叫做可有可无?他看向谢沉玉的眼神愈发可怖,似要吃人般。“今日就算是死,他陆焱之也得死在秦楼。”
谢沉玉摇头,无奈道:“二公子果真是心狠手辣,看来却是如江湖上所言,你是为了陆兄弟身上的血,才将人困于此……!”
谢沉玉话还未完,却见秦章右掌袭来,他连忙格剑反击,只是秦章的掌力太过强劲,竟将长剑一把震碎!
秦章握住断掉的剑刃,不顾右掌滴落的鲜血,看着谢沉玉狠声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秦章最恨别人说他觊觎陆焱之身上的血!他厌恶那个丑八怪都来不及,岂会去要那人的血?况且就那家伙的破败身子,那么点血还不够他自己流的……
他皱着眉,回过头去看了眼陆焱之,竟见床上那人的脸色比之方才更加苍白黯淡,他心一颤,隐隐约约看见那副干枯瘦弱的身躯上,胸口渗出了血色……
秦章手一抖,猛地松掉了握住剑刃的手。
断裂的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快步走到床前,隔着单薄的衣衫,俯身将床上的人抱起。劲瘦有力的大手触摸到怀中人骨瘦如柴的身体,他眉头紧蹙。心道,这人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了?
被抱起的陆焱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脑子里昏昏沉沉。
听见屋里的动静,谢沉玉以为秦章要对陆焱之出手,急道:“你要干什么?”
秦章却不理他,抱着怀中人便朝门口走去。
谢沉玉起身要去阻拦,秦章头也不回地冷声道:“谢公子,人要有自知之明,莫要再插手秦某的家务事。”
说罢,屋门嘎吱一声关上,他抱起陆焱之离开了荒凉的北苑。
谢沉玉没有再追上去。
秦章又将人带回了自己的院落。这些天来,自他将陆焱之带回秦楼后,就再也没有管过这人的死活。若不是今夜误打误撞地去了北苑,恐怕他还不知这人已伤到这种程度。
他唤来简素,询问陆焱之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简素阴阳怪气道:“怎么,又有兴致关心起陆焱之的事了,就不怕你家那位苏公子吃味儿?”
“问你便答,无须多言。”秦章瞪他。
简素冷笑:“你放心,不过是半只脚踏入阎罗殿的人,随时都能死掉罢了。”
“你说什么?!”秦章诧异。
“就他这破败身子,你觉得他还能活到一百岁不成?”说罢,简素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秦章。
秦章愣了会儿,便是没有想到会从简素口中得出这个答案。
“你不是盼着他死吗?这会儿正不合了你的意。”
“合我的意?”秦章面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陆焱之,心间杂乱如章。确实,他一直盼着陆焱之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真听到他会死时,竟会有些无法接受……
面前的陆焱之昏睡着,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秦章心头猛跳,随即转身夺门而出,不敢再多看陆焱之一眼。
待到陆焱之再次醒来时,屋里已经没有了秦章的身影。
之后的几日里,陆焱之便呆在这儿养病。丫鬟照料得很细致,简素也每日过来替他把脉,只是即便如此,陆焱之的身子也是一日比一日坏。
陆焱之心知自己大限将至,也不强求,只是盼着死前能见秦章最后一眼。
可秦章却一直未曾出现。
陆焱之不能下床走动,只好让丫鬟将窗子开着,以便能透过窗子看到秦章的身影。
丫鬟道:“陆公子,简神医说了,你不能吹了风,会受凉的。”
陆焱之咳嗽着道:“让你开……便开……”
丫鬟白了一眼,嘴里一边嘀咕着“这丑八怪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一边前去开了窗子。窗子一开,一阵冷风吹进屋里,丫鬟打了个哆嗦,道:“这可是你自己要开的,万一你受寒了,可怨不得我。”
陆焱之由得她念叨,并不搭理,只是一动不动地用死寂般的眼神看着窗外。
丫鬟见他这样,心下有些怯意,只觉得这人身上怎么一丝人气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活死人。
陆焱之就这样盯着窗外看了几天,终是让他等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那人背对着他站在树下,怀中还搂着苏暮白,二人正谈笑风生着。陆焱之听不到秦章在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