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窒愛信徒 01 癡愛</h1>
漆黑的夜幕中,女孩不斷地奔跑著。她邊跑邊伸手抹著淚,眼淚卻越來越多,擦都擦不完,全然佔據了她殘存的視線。跑著跑著,她的身軀逐漸地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在她被路燈照著的同時,她背後的影子同她本人一起,長成了少女的樣貌。
她停下腳步,扶著一旁的牆喘著氣,頭頂是黃色的燈光,面前站著一個背對著她的,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是一個有著一頭金色長髮的女人。少女怔怔地望著面前女人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哽咽地嗚咽:「媽媽……」
她怯懦地往前走,直至快要觸及女人的手臂時,臉上才展露了一絲笑容,然而觸及女人手臂的剎那,那有著耀眼金髮的女子轉過頭來,面上竟是被人用尖銳的器具劃出了猙獰的傷口,一刀又一刀,面目全非,使得讓人難以分辨她原先的樣貌。
少女愣愣地握著臉上流著鮮血的女人骨瘦如柴的手臂,女人詭異地咧開了嘴用那張猙獰恐怖的面容對著少女一笑。
「琋琋——為什麼我……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她語氣哀怨,然而話音未落,下一秒,女人卻化成了細碎的粉末,如塵沙似地,被湊巧掠過的風給吹散了。少女愣愣地看著手上握著的沙,握緊了拳頭,將那屬於女人身體一部分的粉末緊緊地攥在手中,哀戚地喊了一聲——
「媽媽——!」
床上的女人猛地睜開了眼,瞧見熟悉的房間,她喘息著閉了閉眼,將緊緊握成拳的手從墨黑的被子裡抽了出來,她指尖顫顫地張開了手,只見她的手心血肉模糊的一片,竟是早已被她自己的指甲給弄破了手心,屬於她的血液在她白嫩的掌心綻放出一朵朵血紅的花。
她瞅了半晌,忽地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詭異,而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笑得渾身輕顫,可她明明笑著,眼裡卻毫無半分笑意。
她微微歪了歪頭看著自己正滴著血的手,抬手的同時發出了金屬的清脆敲擊聲。她偏頭看了看束縛自己行動的銀灰色手銬,眼底平淡無波,嫣紅的唇瓣間探出了勾人的舌尖,她微微地闔眼,抬著手,無聲地舔舐著自己手臂上的鮮血。
她順著從掌心蔓延到手臂的血跡一路往上舔吮,淡金色的眸子在喝進鮮血的同時被異樣的紅給慢慢侵蝕,像在金色的絹帛上殺了人,血一般的顏色在轉瞬間渲染了整塊淡金色的布料。
「再等一下……就一下……」她舔過的地方慢慢地癒合,只剩下手心與手臂的那些乾涸的血跡證明了她方才的確在睡夢中傷了自己。
她暗紅色的眼微微瞇起,乾淨的那隻手輕而緩地摩挲著她脖頸間掛著的項鏈上頭紅色的墜飾,那墜飾像琥珀一樣塵封著一顆白色的東西,只是它不似琥珀那樣是橘黃色的……它是血紅的,而裡頭封存著的竟是一顆小小的、素白的——牙齒。
女子唇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似哀戚、似苦痛、又似欣慰。
「再等一下……媽媽……琋琋會幫妳報仇的。」
哪怕是死,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絕對。
兩個身上穿著長裙侍女服裝的女子手上捧著兩條被子和床單緩緩地走。路過一扇酒紅的大門時,兩人不約而同地瞟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動了動唇囁嚅著小聲問道:
「二小姐……還是在那個房間裡沒出來?」
另一個瞪了她一眼:「什麼二小姐,要是這個稱呼被大小姐聽到,我們可是要被罵的……對大小姐來說,安家沒有二小姐。不過很奇怪……她一直在那個房間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死……」
「明明她……都沒有吸血阿。」
她剛小聲的講完,面前就走來了另一個身穿侍女服飾的女子,她裙子上的花紋稍微與兩人有些不一樣,兩人看見她便抿了抿唇,不再說話。那女子手上同樣抱著被子與床單,與她們不同的是,那被子與床單的顏色……全是漆黑如墨的黑色。
整個安家,寢具全是黑色的……也只有一個人了。
「露蔓,妳要去二小姐房間?」
那手捧黑色寢具的女子抬頭瞧了兩人一眼,容貌平凡,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漠,令人難以靠近。她點了點頭,沒說半句話便繞過兩人走了過去。兩人見她走遠,便立即撇了撇嘴。
「若不是少爺吩咐我們不准欺負二小姐的專屬侍女,我早就打死她了!驕傲什麼阿……」女子嘟著嘴,一臉的不滿。
「說好聽點是二小姐,說穿了不就是個雜種?在大小姐跟家主眼裡……安家就只有大小姐一個小姐而已,哪個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也就只有少爺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要守著那個雜種……等到少爺不在家了,她們兩個一定都會被大小姐玩死的。」另一個容貌稍微漂亮點的侍女說道,話語裡不難聽出嘲諷的意味。嘟嘴的侍女輕哼了聲後,兩人便不再說話,繼續捧著純白的寢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露蔓走到了酒紅色的大門前,伸手敲了敲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