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茹刘健回县城,身后又添两辆大马车。一辆载邓卓群主仆三人;另一辆乃新置车马,温强当车夫,身后车厢坐着沈文松、陈念娇及其师弟范智钦。
范智钦算得上陈念娇第一个男人了,毕竟因演艺之故,后庭也不知走了几回。只每每演毕,二人都深感罪恶,二人虽非亲姐弟,但自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这回陈念娇情系温强,他本着意要往京城去见见世面,无奈念娇死活不肯,说什么京城系吃人不吐骨头之地,他这细皮嫩肉的去了都不必烹煮,就着酱油就能把他生啖下肚。
沈文松到底没落脚杭州府城。府城甚么都好,只官太强,官强民弱,稍有不慎,性命不保。因此距杭州府城仅几十里的一县城便是上佳之选,那县城刘健家便安于此,既能享杭州府资源,又能避开权力漩涡。
到达县城,因刘宅过于陈旧,众客人均选择住店。
邓卓群乃京城人士,具体身份不详,不仅巨富,办事效率也极高,只三日功夫便买下县城富户地段豪宅一座。这宅子乃拆旧换新之作,房主系本县富户,都没来得及入住便转手。宅内家私齐备,日常也有仆人打理,唯那超大花园还来不及种上名花异草,只稀稀疏疏移来几棵大树,宅子简直是为这新买主量身定做一般。邓卓群也不小气,过契时直接就上沈文松大名。手持房契,笑得沈文松这厮是只见嘴鼻不见眼。
谁敢视钱财如粪土?哪是他富得只剩钱。
入住当日,沈文松撩锅底宴席本想大办,无奈他此地识人不多,只好小范围宴请一番。只沈文松放下豪言壮语,称屋宅甚大,人少反不美,让刘健将相识之人一股脑唤来充场子。
当日午间,刘健赵茹不仅自已来贺,还捎上罗家、余家。赵茹捎上白燕飞、周艳是因三人曾同为张德山妾室,自己被下药,这两人焉能免幸?况罗江与沈文松、温强本是旧识,均是为张德山跑商时相识。温强医术如何不得知,但辨别药材却是把好手,大宗药材买卖都是他帮着辨别,他从中赚几个辛苦钱。
这次宴请王大儒王贤坤也亲临贺宅,原来沈文松早年在京城曾为其治过胃疾,那时还是元末,王大儒在雁山书院当山长,还不曾出仕为官。王大儒其父母均身弱多病,终年药不离口,久而久之,他也懂医理。再因其家中珍藏有不少名家医典,他虽不曾亲自行医,却与沈文松相谈甚欢。
宴请席面均系酒楼供应,花费虽大些,事倒省下不少。饭饱酒足后,男子移步偏厅议事,其余众人移至花园品茶取乐。刘健夫妇因所送“暖宅礼”太有诚意,赵茹被留下。“暖宅礼”便是那白岩寺所得医书七本。
沈文松匆匆翻看几页便将之视为珍宝,医者懂药理,无需验证,只需看一两药方便能知着者医术高下。
“这医典可否借我一抄?”王大儒细细翻看几页便舍不得离手,这话却是问的刘健夫妇。
“民妇仍有一份,今日家去便让相公亲送上门。”赵茹答道。多抄一份只需找原来那书生再抄便是,既是送人情,干脆送彻底,况她家中尚有五份呢。
“如此便多谢了!”王大儒是一极和善中年美髯大叔,全没官员半点骄矜。
闲话不多,沈文松很快将话题引向花柳之疾。王大儒虽和善,想亲见却是不易,难得今日众人言谈甚欢,沈文松想自见多识广之士处探探这顽疾于京城等地新景况。
“此疾艰难,只太医院廖正昌院使有“散毒方”可延缓病情。”王大儒如是答道。
邓卓群一听,又眼瞬间变得灰暗。“散毒方”他已试过,收效不大。
于一旁端茶递水的陈念娇心中忐忑不安,几经思量后悄悄行至温强一侧,低头耳语一番。
“当真?”温强嗓门大,稍不留意便嚷将出来,惊得其余温吞众人皆是一震。
“在嘀咕甚么?咋呼咋呼,没个正性。”却是沈文松责怪。
“师傅,念娇师门有一祖传方子,或许有用。”
“说来听听。”沈文松大不以为然,若真有哪方子,早已名扬四海。
陈念娇定了定神道:“奴家曾有一师姐,系家师唯一亲女,十年前让一歹人所所欺(奸淫)后不幸染上花柳之疾,家师用师门祖传古方历二月制得一药,师姐用后病情有所缓,四年前才与家师先后离世。”
此言一出,满室静默,邓卓群更是两眼放光。
念娇此言若是真,病也确是花柳,那这药已是现今最佳,六年,用药后延缓六年!
“是甚药,可有方子?”沈文松问。
“不是方子,是是”
“直言无妨。”王大儒看出她不自在。
“家师将一大锅白面馒头蒸熟后放置多日,待长出黑毛再经多道工序处理,滤得些许透亮清液,抹于师姐全身红点处,抹药前用针刺穿红点,工序细述在我师弟处,我这就去找他要来。”言罢便满脸通红循去。其师弟范智钦与众人不相熟,没在场。
待一本老旧典籍被翻开,众人方知她为何面红耳赤,原来这工序细述竟是这旧籍唯一正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