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使者回来嘉奖小可汗托西作战得力守城有功,又升暾欲谷为左贤王也算是论功行赏。托西虽然没有实质的升迁,但他作为内定的继承人,得到可汗的嘉奖就足够了,比谁高兴。同时契丹人果断拦截攻击乌罗护的事儿默啜也表示了赞赏。
“李公子真是智勇双全,太厉害了!”一个充满了崇拜和爱意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夸赞道。她不是别人,自然就是公主阿史那卓,她了解了大战的经过,对李适之的才能真是崇拜得无以复加。
李适之谦虚道:“哪里哪里,如不是突厥勇士善战,再好的谋略也是枉然。”他口头上谦虚客气着,却满脸得意和笑意,何来“哪里哪里”之意?
小可汗托西和左贤王暾欲谷因为受了嘉奖封赏,而李适之却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他们当然不会吝啬几句好话。托西心情大悦之下还叫来萨满为他祝福,萨满拿着一个火把在李适之的头上乱绕,还把李适之给担忧得用手掌护住发髻,怕把他的头发给烧着了。大约是突厥人觉得他的动作滑稽,便起哄着大笑起来。
不过每当有欢庆的场合,里面总是有一两个人的心情格格不入。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开心,暾欲谷的孙子亓特勒就满肚子的怨恨的嫉妒,特别是看见心仪的公主对李适之的眼神和言语,他就恨不得把李适之的骨头都给绞碎!在这次守城之战中,亓特勒领兵冲杀非常勇猛,他一个人就斩首十级,本来期望着能得过突厥影响之类的称号,当然突厥勇士的美名也可以,哪想得自己根本就仿佛被遗忘了,好像那点勇猛和李适之动动嘴皮子比起来非常微不足道,特别是公主阿史那卓更是对此漠不关心。
欢庆的场地上放着一个狼图腾,上面雕琢着一头狼的头颅,但是图腾的眼睛死气沉沉的,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个活物。相比之下,亓特勒的眼睛此时却闪烁起了恶狼一般的光芒。
这时阿史那卓在不经意间触到了亓特勒的目光,全身顿时一冷,她随即皱起了眉头,打心眼里生出一股子厌恶来。左贤王暾欲谷在阿史那卓看来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个令人不想靠近的孙子。
亓特勒带给她的不快一会儿就被周围的气氛给冲淡了,中间的妇人们在一边唱一边跳,看得阿史那卓也技|痒,很快也加入了进去。有些突厥勇士也找到未出嫁的姑娘跟着欢笑舞蹈起来,像托西、暾欲谷等人则在侍卫的簇拥下坐着吃肉喝酒把酒言欢。
这时有个突厥小娘见李适之长得俊俏,就走上来邀他一块儿跳舞,李适之忙摆手说不会跳,他不会说突厥语,那小娘又不会汉语,整得交流困难手足舞蹈地比划纠缠了好一阵才摆脱。李适之回头见暾欲谷等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故作君子的神态随口叹道:“没想到突厥的妇人如此热情。”
小可汗托西笑道:“没出嫁的女子就可以胆大一些,一旦出嫁了可就不能随便和别家的男人跳舞了。”
李适之也趁机和突厥上层打成一片,闲扯道:“这倒和咱们汉人百姓家的妇人刚刚相反,没出阁的小娘管束得紧,出嫁之后倒是可以随意上街或者和左邻右舍打交道了。”
暾欲谷哈哈大笑:“你们的规矩倒是奇怪,闺女虽是自家养大的,迟早是别人的女人,何苦管着她?娶过门的才是自己的女人啊!”
托西道:“可汗对李公子的才能很赏识,你不如娶个突厥妇人在这里安家落根,让可汗给你封个官位好了。”托西一面说一面瞧了一眼阿史那卓,他和默啜可汗基本上是一个鼻孔出气,此时倒想撮合李适之和阿史那卓,借此离间前可汗家和暾欲谷的关系。
李适之托词道:“还不到想那些私事的时候,薛氏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提到正事托西的神色也稍稍凝重了一些:“李公子战前说的话很对,薛氏的意图就是想打压咱们的声望,欲将我们突厥汗廷搞得众叛亲离。不然怎么会两番派兵来打黑沙城?这座城池对唐朝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李适之沉吟道:“他第一次调遣慕容鲜卑人进袭黑沙城倒也不是很让人意外,可失利之后为什么又派远在东北的乌罗护出击?契丹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袖手旁观岂不是得罪了突厥汗廷,况且契丹人也有吞并乌罗护的意图。第二次出兵在我看来简直是个昏招……难道我高看了姓薛的?”
托西道:“不用再琢磨太多了,昨日父汗的使者已经带来消息,父汗击败了西北三姓,正赶着行军回来。待咱们的主力四十万铁骑(号称)归来,还怕他薛崇训派多少兵马来么?别说两次袭击,就是十次也不怕!”
旁边有人附和道:“对,来一个死一个,来多少死多少!”
左贤王暾欲谷也乐观地说:“唐朝大军行动缓慢,不可能赶在可汗的骑兵回来之前进攻黑沙城。等唐朝集结了人马要打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契丹等族少说也能凑出好几万骑兵相助,届时摆开了决战咱们并不吃亏。如果唐军不来,耗到下雪之后今年也就没仗可打了,汉人可受不了咱们草原上的冬天,更别提打仗了。”
托西哈哈大笑:“挨过今年,明年回过气儿来咱们就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