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的时候,床边一个人也没有。依旧是白皙的床单,冰冷寂寞。昨夜的梦,如此真实。男人只要一闭上眼,便能想起青年绯红的双颊,和带著泪珠的双瞳。短暂的甜蜜,紧接而来的却是苦涩。
别过头,就见床前的桌案,放著一碗粥,还有一些药片。碗下压著一张字条,是青年的字──起来了先喝粥,再吃药。你病了,我先去公司。那字体有些歪曲,男人看著,良久,而後,将那字缓缓条贴近唇。
仿佛,吻的是青年的手。
男人还是没有待在公寓里。正经地打上了领带,瞧见柜子里头的那精致的礼盒。男人放在手上,打开。那是一对晶亮的手镯子,单看便知道它的身价足以让人微微皱眉。男人细细抚摸那手镯子,扬起嘴角。
最後,那对手镯子连同精美的盒子,静静卧在男人房内的垃圾桶里。
走进公司,男人迫不及待地想瞧见他的宠物。尽管,此时他头疼欲裂。男人并不想浪费和他的宠物相处的时间,之後他就必须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爱人。远远地,男人便瞧见青年,埋头在成堆的文件里头。男人想,可能是那美丽却刻薄的秘书小姐趁他不在,尽情地奴役他的宠物。
男人觉得,现在,他对胸前有两团肉的生物,再也没有一丝好感。
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不似以往红润。两只眼睛紧紧地盯著手上的纸张,不时揉了揉眼。青年有些疲惫,不……应该说是极端疲劳。毕竟,昨夜青年经历了人生中从未遇见的事儿。他心神不宁,没有一刻专注。只要一个晃神,他便能想起男人极富磁性的声音、男人炙热的目光,甚至,是──男人的火热在他体内进出的时候的痛楚。
青年认为,男人或许是将他成了某个女人,听说,男人的父亲已经为他选定了一位美貌聪慧的未婚妻。然而,在昨日之前,他的确是打从心底为男人欢喜的……
恍恍惚惚地整理了秘书小姐交待的资料,青年才刚站起来,腰几乎无法挺直,这是难以想像的,昨夜的他维持著那羞耻的姿势……青年方抬起头,就见眼前,那留著黑色长发的男人,优雅高贵。
男人看著青年,正确来说,应该是青年的脖子。那有些黝黑的皮肤,有著痕迹。对……那是男人熟悉的,欢爱的痕迹。男人止不住握拳,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宠物、他的爱人!昨夜,和别的女人──
青年觉得,男人生气了。是的。青年是敏感的。这和他从前的日子有关,青年总是能敏锐地洞察他人的情绪。唯独,在感情上,他好比一个三岁的孩子,生涩而迟钝。青年清楚地瞧见男人脸上的笑靥缓缓褪去。说真的,那是相当具有压迫的,让人不安。青年顿时明白了,为什麽公司里头的职员只要从总裁室出来,心情的变幻简直比翻书还快。
但是,男人又再次扬起笑容。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青年的颈部。
青年几乎要惊叫。那细微的触摸,让青年想起了男人昨夜的抚摸和爱语,不禁,全身颤抖。
"这里……"男人指著,那显眼的爱痕。他此刻的双眼,满是妒嫉。"让人瞧见了,不会是好事。"
青年一怔。耳根一红,呆若木鸡地站在当处。然而,看在男人眼里,又是一阵刺痛。他的爱人,真是个狠心的人。昨夜的梦,仍旧如此清晰地在脑海里盘旋。看著青年,男人缓缓收回了手。
不是已经决定了,要笑著祝福他的爱人麽…?
男人的温柔,让人又爱又恨。男人看著这脸红的青年,男人相信,这是他三十年来除了血亲外,第一个真正爱上的人。不然,他的心,不会痛得要死了去似的。男人想,他或许该远离这地方一段时间,他有足够的理由向老爷子请假──失恋假。
青年心头一颤。
他深信,眼前的男人是遇见麻烦的事了。应该是女人的事,这温柔的男人可能是喜欢上了某个女人。青年挣扎了许久,从昨夜开始,他便在思考。可能的话,他想搬离男人的房子。青年现在有稳定的收入,而且,男人…或许有了爱人,在无形之中,他该是成了男人的困扰。青年相信,这温和的男人是不会主动让自己离开的。即使,青年觉得……胸口烦闷,依旧在这一刻做了决定。
尽管,他们之间有了肉欲关系。但是,这并不能作为自己留下来的理由。青年并不想给男人带来任何麻烦。毕竟,男人…是他心目中,不可亵渎的神。
拿起了笔,在字条上写著──【过一段时间,我会搬出去。】
将字条递给了男人。男人只看了眼,就算那脸上仍旧挂著迷人的笑容,此时,却蒙上了阴霾。"…是、是麽……"这个时候,还是来了麽…?他的宠物,居然、居然这麽急著离开自己。"那样子,也好。"
青年顿了顿,眼睛…有些酸涩。
【我一直以来都很感激您,要是没有您的话,我还是个没有用的流浪汉而已。】
男人摇首,他并不想要看到他的宠物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