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给你三秒钟,再不放就是耍流氓了啊。”
“我数到三。”
乔微开始读秒,“一、二、三——”
然而最后一个音节未尽,乔微的声音便淹没在他突如其来的亲吻里。
霍崤之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更抱紧了些,俯身吻在她的唇瓣上。
掌心捧在她的后脑,乔微躲无可躲,惊愕地睁大眼睛,伸手再推他。
惊慌失措间,她甚至瞧见刚走到门口的护士踉跄了一下。
乔微刚醒来,力道自然不如霍崤之大,手上那点软绵绵的力气倒像欲拒还迎。
她试图与他沟通,“霍……唔……”
一张口,那气息更是抓紧机会长驱直入,侵略进来,暴躁又热烈,像是急于抓住些什么。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咬了他的舌尖。
口腔里咸腥的血味泛开,霍崤之终于松开,起身,小心翼翼去看乔微的神情。
“霍崤之。”
她的手背擦拭唇角,像是彻底生气了,脸上再没了笑意,“你玩闹也得有个度。”
来不及辩驳,季圆便是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赶来了。
她站在门口,大衣没扣稳,围巾也胡乱搭着,掉下来大半,才见乔微,眼泪便噼里啪啦掉出来。
“微微……”
“别哭,我现在还好好的呢。”
季圆哭得更凶了。
乔微头疼,她叹口气,示意身后的凌霖将人带进来坐在床头。
霍崤之彻底失去存在感被挤到一边。
好友从小哭起来便像水龙头,打开就谁也拧不起来了。
乔微只能看她一边哭,一边给她递抽纸,轻声劝道,“没事儿了,坚强点。”
“微微……”季圆抽气,扔开纸,“你……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不是怕你像现在一样哭吗?我还没什么事呢,先被你哭慌了。”乔微笑。
“再怎么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瞒这么久。”
轻声细语哄半天也没哄好,反倒是霍崤之听着耳边哭哭啼啼心烦,拉下脸来喝她,季圆才被吓住般,咯的一声停了。
早上的选拔最后,季圆还是弹了那首没准备好的独奏。
奇怪的是,她在台上时,平日怎么也弹不好的地方,那时候顺畅地弹出来了,没有出错,没有打颤。
乔微说她会站在她身后,叫她别害怕。
她一心只想比赛快些结束,好到医院来。
当天晚上,霍崤之放在床头那张小折叠床,便被人霸占了。
季圆像是离了乔微便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一连两天紧紧跟她黏在一处。
失去独处的机会,霍崤之甚至憋屈得连一两句话也再没跟乔微说上。心急如焚,他就差把人拎起来扔出去了。
“微微,这段时间都是主唱在照顾你啊?”季圆坐床头削水果,趁人不在偷问道。
挺大的苹果被她削瘦了一圈,递过来,乔微摆摆手,“自己吃吧,我一会儿得喝药。”
乔微这回入院后开始喝中药了,每天忍着恶心把那一袋又一袋的中药咽下去,滋味确实挺难,不止口腔,连五脏六腑都是一股子药味。
为了药效,乔微的忌食单上又多了一连串食物。食欲越来越差,能吃的东西却越来越少。
“虽然有点儿招蜂引蝶,但主唱还真是个靠谱的男人。”
季圆咬了一口,靠上床和乔微并排躺着,凑到她耳边,低声撺掇道:“微微,你要不然和他试试呗。”
“我跟你说,昨天我路过护士站,还听见她们议论,整层楼的未婚小护士都对他虎视眈眈呢。”
乔微翻书的手顿了顿,摇头。
“不试,以后别再提这个了。”
“为什么?主唱哪里不好了?”
没有哪里不好。
生病的人总是更需要、更依赖来自周身的温暖、帮助。乔微也在努力抑制着自私的本能,她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婪,未来给人留下无尽的痛苦。
乔微不答,季圆隔一会儿自己忘了这话茬,兴致勃勃又说起来,“微微,要不然咱们组个乐队呗,就之前钟声乐队那样的,我觉得超酷诶!”
“主唱还来当主唱,你拉你的琴,我做键盘手,凌霖就在我旁边敲鼓,完美!”
季圆自上回看完乐队元旦演出后,便兴起了学键盘的念头。她是音大钢琴系最出挑的学生之一,学起键盘来,比其他人更有天然优势。
季圆花钱一向冲动,在学校社团借学妹的乐器体验了几天后,就花光奖学金,自己也去买了一台,因为这件事还被季阿姨一顿好骂。
倒不是骂她乱花钱,而是怕她不务正业,弹多了半配重的键盘,再回去弹全配重的钢琴,容易误触甚至演奏技巧退步。
“现在组了乐队,你还跟不跟凌霖去留学啊?”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