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留下了老国公给清若的一匣子银票, 说是让清若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清若起身之后安嬷嬷才跟她说这件事, 五个人清若没见,只看了一眼装着银票的匣子, 从梳妆镜里稍微抬头看向安嬷嬷, “去支会二总管来我屋里一下。”
安嬷嬷不敢问是什么事,转身就要走,不过又想起来, 回头和她说, “小姐, 管家那边安排黄鹂明日去庄子上, 您要不要见见她?”
清若点点头, 让她现在过来。
安嬷嬷咧嘴一笑, “好, 奴婢这就让她来。”
喜鹊站在清若身后给她梳头发,动作轻轻,也珉了珉唇带起些笑意。
清若抬头看她,“等你年纪到了,若是要嫁人,我就把你奴籍消了,让你管个铺子,你自己寻个商户嫁了过日子,若是不嫁人……”
清若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总归,比黄鹂的归宿去处要好得多。
喜鹊听得眼红,嗓子涩涩的,低着头,声音软软,“奴婢只求小姐不要再怨奴婢,奴婢日后嫁人也还要跟在小姐身边伺候。”
清若静静听着没说话。
府里的总管都事多,安嬷嬷也不可能突然就找到。
黄鹂被清若从身边撵走之后就在何氏院子里做事,倒是好找,一个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虽然风光,但是和自己在外面管一个庄子的管事姑姑不管是自由,权利,可以支配的人手财物都是没办法比的。
对于黄鹂来说,即便脸上有伤也是下半辈子有了仰仗。
黄鹂不顾下过雪之后很滑的石板地,几乎是小跑着来清若院子的。
可是到了院门口却不敢进,叫了院子扫雪的丫鬟先进来通报,听说清若叫她进去了才抬脚晃了晃试图让自己的鞋底干净一些之后往院子里走。
外头寒风凌凌,屋子里因为烧着壁炉,开着窗子还十分温暖。
清若的内室是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的,雪白的地毯上看着纤尘不染,清若坐在桌边吃早餐,喜鹊在她身后伺候着,看见黄鹂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笑起来朝她动作小小的摆摆手。
黄鹂笑了一下快速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没踏进室内,只在门边就给清若请安,“黄鹂见过小姐。”
清若嗯了一声,似乎只是瞟了她一眼,“瘦了点,你现在在母亲院子里做什么?”
黄鹂压着砰砰砰的心跳,“做,做一些针线活。”
“倒也清闲。”
“抬头。”
黄鹂忍着心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没敢看清若。
她脸上的伤疤在左脸颊上,斜着的一条,现在已经变成了比肉的颜色更深的,像是一条爬行的蜈蚣。
黄鹂上辈子也是在何氏院子里,清若让人下药打掉何氏的孩子,就是她命令黄鹂干的,下了药,她安排的人就在后门等着黄鹂,后来黄鹂就在她手下做事,不过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她没有回头路。
上辈子她见不得黄鹂脸上的疤,虽然把人从自己身边撵走了,不过黄鹂的卖身契却一直在她手里,何氏从来没有向她开过口。
清若朝她招招手,“进来吧。”
黄鹂站起身,两只手却紧张的扭在一起,脚步踌躇不敢踏进。
“奴婢,奴婢脚底不干净。”
喜鹊赶紧出去拿了放在一边的毛巾给她,“黄鹂姐姐用这个擦吧,我和安嬷嬷都是用这个擦的。”
黄鹂弯着嘴角朝她道谢,“谢谢。”
喜鹊又回到清若身边去伺候了。
黄鹂擦得急,但是却十分用力认真,确保自己鞋底不会踩脏地毯之后才跨进了室内,站到桌边,“小姐。”
清若一边端着碗喝粥,一边问她,“管事那边给你安排嬷嬷教记账了吗?”
黄鹂点点头,“安排了,不过奴婢刚学几天,明日去时候徐嬷嬷还有周总管要一道去的,等奴婢适应了他们再回来。”
清若其实也没什么想交代的,那个庄子一年虽然能扣下不少钱,但是那点钱她还不至于惦记,点点头道,“那去吧,有什么问题你找人来知会安嬷嬷就行。”
黄鹂低着头嗯了一声,又小声的问她,“小姐,奴婢听说那个庄子每年的收成挺多的……”
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府里的庄子,每个庄子的管事都会扣下一下收益,给自己的主子做私房。黄鹂也以为清若今日找她是要交代这个。
清若摆摆手,“能留的你自己留着就行。”
黄鹂还要说话,喜鹊赶紧拦住了,喜鹊和安嬷嬷现在是十分了解清若脾性了,一看她淡漠的眉眼就知道她快要不耐烦了。
于是赶紧拉着喜鹊出去私下交流了。
黄鹂走后过了一会安嬷嬷才带着二总管来了。
清若把今日老国公给的银票拿了三分之二出来,“府里我经常要过的地方,我的院子里,祖母院子里,还有……嗯,楚辞的院子里,改一些轮椅能过的道,钱我来出,你先弄,不够再来